颜怀琪下午给颜怀棠打了电话,直接问安东有没有来日本。
颜怀棠停顿两秒出声:“不清楚。”
颜怀琪:“我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特别像他,但是我过去找的时候,人就不见了。你帮我打听一下,他是不是来日本了?”
颜怀棠:“你瞎打听什么?他什么时候光明正大地站你面前,跟你表白,你再考虑要不要接受他。除此之外,你就当这个人死了。”
颜怀琪还想说什么,但颜怀棠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当天晚上9点,颜怀琪坐着出租车从外面回到她租住的小区里。
小区里很安静,路边的灯光也很暗,安东坐在离他们百十米远的黑色奔驰车里,目光淡淡地看着远处的人影。
他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出租车里下来,站在车边面对面说了什么,随后,邢开扬双臂一伸,把颜怀琪抱进怀里。
月光下,那一高一低的两具身体偎依在一起,足足有十秒钟没分开。
驾驶座上,安东暗沉的视线在那几秒钟的时间里,像是经历了风起云涌,又如黑云压城。
他坐在车里,浑身的血液像是在加速倒流,骨子里紧紧压抑的癫狂,在那一瞬间似要压抑不住。
好在邢开扬没在安东眼皮子底下跟着颜怀琪一起上楼,他抱了一会儿,便松开了颜怀琪,随后转身进了等在一旁的出租车,车子离开的同时,颜怀琪转身进了楼。
安东紧绷的神经并没有舒缓几分,他的视线望着那片黑暗的楼栋。
五秒、十秒、1分钟过去了,他没看到那片楼里有灯光亮起。
大脑一麻,他推开车门,一步下了车。
随着他的走近,楼道里的求救声逐渐清晰起来。
“来人啊!救命!”
安东只觉得脑门砰的一声炸了。
他一个箭步冲进楼道,终于在二层楼梯的拐角处看到了被一个男人紧紧桎梏住的颜怀琪。
颜怀琪疯了一样地挣脱,她的嘴被男人一只手捂着,身子被男人环抱住,男人丑陋的嘴脸紧贴在她侧面,胸口传来剧烈的痛感。
她知道她碰上了一个疯子、流氓,黑暗的楼道里,男人身上的臭味和粗重的喘息声,成百倍地放大。
她早就体会到这里居住的人生性凉薄,大家虽然同住一栋楼,但都是关起门来各家过各家的日子,见死不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男人的手臂硬得像铁钳,颜怀琪死命地挣脱,在这个成熟男人面前根本无济于事。
伴随着黑暗中“哐”的一声巨响。
颜怀琪的身子一松,她猛地转过身来,只看到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将那个醉酒的老男人从地上拽起来,接着又拎着他的脖子狠狠地把那人的脑袋往地上“砰”的一摔,一脚碾上去,接着他掏出一个东西,当颜怀琪看清那是一把刀的时候,黑暗里已经传来一声死命的哀嚎。
那把刀直接贯穿了老男人的手腕。
空气里传来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老男人哀嚎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应该是昏了过去。
颜怀琪站在一旁,往后退了两步,紧紧抱着自己不断发抖的身子,想哭却哭不出来,她想出声叫人,但喉咙哑得发不出声。
他终于扔了刀子,朝她转过身来。
两个人在幽暗中四目相对,颜怀琪终于可以确认眼前站着的人到底是谁。
“回家。”
他伸手拉她的胳膊。
颜怀琪身子抖得根本停不下来,她用仅剩的一丝理智问:“他怎么办?”
他声音很淡定,“有人收拾。”
颜怀琪稍稍松了口气,她想迈腿,但腿软得抬不起来,她从来没这样过,因为没被吓到这种程度过,“我走不动路了。”
她真的以为她的腿有毛病了,并不知道只是吓的,血液暂时流动过慢而已。
下一秒,她身子一轻,熟悉的味道涌入鼻尖。
他把她抱了起来,“几楼?”
颜怀琪:“三。”
安静的楼道里,她近距离地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脏跳动的频率,她闻到他身上特有的体味以及那些尚未挥散掉的血腥气。
她说不上是不是因为被惊吓过度,随着他一阶阶迈上楼梯,她心里蜷缩得也越来越厉害。
他把她抱到她家门前,将她放下,她摸索着开了门,慢慢走进去。
“好好休息。”
安东说完,转身欲走。
“安东哥哥,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进来陪我一会儿?”
颜怀琪发誓,这会儿就算站在外边的不是安东,换个人,她还会这么说。
刚才发生的这一切远远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像是做了场噩梦一样。
安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朝她抬起了脚。
她住的这套房子不大,甚至有些窄小,装修也很朴素,颜家很宠女儿,但从不崇尚铺张浪费,物质层面上很有限度。
然而,如果她住的小区更高档一些,治安更好一点,也不会碰上刚才这种为非作歹的醉汉。
安东紧绷着脸站在不大的客厅里,竟有股说不出来的郁气,如果刚才不是他碰巧赶上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