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就说。
沛沛理直气壮地挺起胸口:“他昨日认了我做娘亲,今日却对我大呼小喝的,哪有这个道理?”
亦泠:“……那也不能动手打人。”
沛沛:“棍棒之下出孝子!”
两个大人好气又好笑。
亦泠:“……这也是你教的?”
谢衡之:“我没有。”
随即蹲在沛沛面前,“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动手打人。”
“嗯嗯。”
沛沛点头,一边擦眼泪一边看向亦泠,“娘,您听见了吗?爹说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动手打人。”
谢衡之:“……”
我没有。
“行,我不打你。”
亦泠放下手里
() 的筷子,坐下来揉着额头。
谢衡之也坐在她身旁,沉沉叹了口气。
“沛沛,说实话,为什么打小虎?”
沛沛抹着眼泪,憋了很久,才说:“他总是要去亲小荷,小荷不给他亲,他就把小荷推到沟里去。我和他讲道理他又听不懂,只有打了他他才老实!”
说完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得更凶了。
“我答应了小荷不告诉别人,现在我说出来了,我不守信用了,呜呜呜,我对不起小荷,我再也不是一言九鼎的沛沛了。”
原本打算教训女儿的夫妻两人最后变成了饱含愧疚地抚慰女儿。
直至天黑,宅子里震天的哭声才停下来。
夜深人静时,亦泠精疲力竭地往厨房走去。
推开了门,才注意到里面亮着一盏灯。
看见谢衡之在里面煮粥,亦泠看了会儿,才出声道:“早知道你已经来给沛沛做消夜了,我就省得跑这一趟。”
“她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谢衡之没回头,专注地看着沸腾的清粥,低声说,“我是在给你做消夜,你晚上不是没怎么吃?”
说到这个,亦泠就重重地叹气。
真是可惜她那一桌子好菜了,想想就心疼。
亦泠慢吞吞地走过去,靠在谢衡之背上。
“不过,你说沛沛到底是随了谁?我小时候可没这么虎,她都快混成这里的大姐头了。”
“这你可能要问问你那弟弟。”
亦泠转了转眼珠子。
“关他什么事?”
“自打他上月来住了半旬。”
谢衡之冷笑,“沛沛就学会了骑着别人揍。”
亦泠就说这个画面怎么如此眼熟。
她点点头。
“有道理,小时候有人欺负我,亦昀也是骑着别人打。”
说完,她又叹了口气。
“可是沛沛终归是个女孩子。”
“是啊。”
谢衡之也觉得,女孩子骑着别人揍,着实不好看。
“现在还可以揍揍小虎,可是男孩子长起个子来飞快,以后人家比她高壮了,打不过了,可怎么办?”
谢衡之:“……”
他慢悠悠地回过头,看着亦泠。
“我有一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亦泠:“说。”
“给她生个弟弟,打不过的时候,弟弟上。”
亦泠认真地想了想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然后环顾厨房四周。
“在这儿?”
谢衡之:“……倒也不用这么急。”
-
沛沛睡下后,亦泠和谢衡之还是深入商议了一番弟弟的事情。
第二日清晨亦泠就决定还是先算了,到时候弟弟没来,她先累个半死。
而且他们也到了快离开余杭的时候,不怕小虎日后报仇。
说起搬家,别的小孩子多少有些抗拒,沛沛却十分兴奋。
这些年他们带着沛沛寻山问水,不论是蜿蜒山路还是漫漫水路,她从来没有哭闹过。
她就像一只无法困在笼子里的飞鸟,有时候他们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还会主动问爹娘什么时候去下一个地方寻宝。
这一年的夏天,他们前往了合都。
常年游历四方,行李不多,七八日便租下宅子安顿了下来。
这一次他们还特意打扫了一间客房出来。
地窖里存好了果菜,屋子里插上鲜花,窗边还放了一张书案,备着上等的笔墨。
院子里的树叶开始枯黄时,房门终于被敲响。
打开门的一瞬,亦泠眼神定住,摇了摇头,甚至想关上门。
“我们不买炭。”
太子讪讪转过头看向谢衡之。
“瑾玄……你看她……”
“快进来吧。”
谢衡之侧头看向太子身后那辆不起眼的马车,以憋住嘴角的笑。
“其均呢?”
“害羞不敢出来呢。”
清亮的女声先一步响起,沈舒方牵着一个男孩走下了马车。
“这么高了?”
亦泠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上次见他才刚学会走路呢。”
“可不是,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
沈舒方也往里张望着,“沛沛呢?”
是啊,沛沛呢?刚刚还一起在院子里等呢。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