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年夜的傍晚时分,虞初窈带着迟宴回了家里。
俩人进门的时候,虞宏天正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文物鉴赏指南》,是之前虞初窈帮他买的一堆书里的其中一本。
虞朗斜躺在另一侧沙发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正惬意地打游戏。
自从远离女色和酒精之后,学习、游戏和睡觉,成了他日常生活的全部。
而钱妈在一旁布置餐桌,大概为了契合大年夜的喜庆氛围,连餐布都换成了喜庆的红色。
“爸,哥。”
虞初窈先喊了一声,迟宴便跟着喊了句:“叔叔。”
俩人默契地看了过来,虞宏天满脸严肃,微微颔首,摆足了身为岳父的架子。
虞朗和迟宴是认识的,虽然不算太熟,但平日里见面,都管迟宴喊一声“宴哥”。
现在难得有占便宜的机会,他立刻坐起身,翘着二郎腿,一脸嘚瑟地看向迟宴说:“宴哥,我是窈窈的哥哥,那你岂不是要喊我……”
照理来说,迟宴这不得管他叫一声“哥”?
想到这场面,他心里暗爽。
却不想下一秒,虞初窈却突然开口:“哥,你管他叫哥啊?那不然这样,你喊我嫂子也行。”
虞朗:???
迟宴满脸赞赏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转头把手里的一个红木盒放在了虞宏天面前的茶几上。
“叔叔,小礼物,不成敬意。”
虞宏天好奇地打开,在看到里面的一卷画作时,眼里泛出惊喜的光。
“这……”他赶紧将画解开,一眼就认出,这居然就是他之前看中,但没舍得拍下的《江山图》。
“你怎么会有这画?”
迟宴微笑道:“之前顺手拍下的。”
虞初窈也有些意外,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幅画是去年十二月拍卖的,最后以全场最高价,被一名匿名买家收入囊中。
因为价格被抬得太高,虞宏天没舍得,成交之后,却懊恼得差点咬碎了牙。
当时关于这名匿名买家是谁,还引发了网络上的一番猜测。
没想到居然是迟宴。
他本身对于这些并不敢兴趣,也不可能是为了自己买的,那不就是说,他去年十一月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有想法了?
想到这儿,虞初窈不自觉扬起了一丝笑意。
虞宏天啧啧称奇,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画上的细节,一分一毫都不忍错过。
虞初窈捏了捏迟宴的手,仰头用嘴型说了一句:“狡猾。”
恰好一旁钱妈提醒可以开饭了,四人往餐桌边走去。
虞朗快步绕到虞初窈身边,伸手戳了戳她的太阳穴,怒其不争地说:“男朋友重要还是哥重要,胳膊肘往外拐!”
虞初窈朝他吐了吐舌,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四人落座,见钱妈转身欲走,虞初窈伸手拉住了她,笑道:“钱妈,坐下一起吃吧。”
钱妈惊讶:“啊?这不好吧。”
虞宏天眉头轻皱,低斥道:“窈窈让你坐就坐呗,客气什么。”
“哎。”钱妈解下围裙,擦了擦手后,坐在了虞朗旁边。
去年的大年夜,虞朗没有回家,虞宏天身体不好住院,就虞初窈一个人在家,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但今年,大家却欢坐一堂,连虞宏天都有些百感交集。
他看向虞朗,理所当然地教育道:“你看你妹妹都有男朋友了,你呢?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家给我看看?”
“爸,你扯我干嘛呀?”虞朗夹了块鱼肉到自己的碗里,不甚在意地说,“谈恋爱多耽误我学习,我们系那千年老二虎视眈眈,老子才不会让他超过,我今晚就熬夜,偷偷卷死他。”
众人:“……”
虞宏天觉得他有病,伸手按了按眉心之后,又看向了迟宴。
“迟……迟宴对吧?我那天看新闻,说你从陆氏离职了?那现在在干什么呢?”
作为父亲,关心女婿的前途似乎也很正常。
迟宴放下筷子,认认真真地回答:“目前在创业中,公司已经初步成型,最先涉足的,应该是IT和影视行业。”
虞初窈愣了愣,如果按照原书,他最先涉足的,应该只有IT才对。
但她还来不及去深思,迟宴涉足影视行业的决定,是不是与她有关,就听到虞宏天又问:“那对娱乐行业感兴趣吗?”
迟宴礼貌回答:“目前还没有和叔叔争地盘的打算。”
虞宏天摆摆手,轻咳一声道:“不是。”
众人都好奇地朝虞宏天看了过去。
虞宏天罕见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说:“我是想问你……那个,要是我把锦鲤娱乐交给你,你愿意接不?”
虞初窈:???
迟宴也很意外,没想到这个岳父心这么大,都还没定下,就把家当都给出去了。
“叔叔,我和窈窈还没有结婚,您放心吗?”
虞宏天叹了口气说:“我也是没办法,我这把年纪了,是真的想退休,可是你看看,自家儿子不成器,连公司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女儿吧,我哪舍得她吃苦,这不只有指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