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
曹蕊又是一声欢呼。
心情越发愉悦起来。
“太好了!父亲这些年接连外任,您又常年跟在身边,就留我和阿铄待在老家,平常连个能亲近的人都没有。”
“这下总算能和兄长待在一块了!”
……
曹蕊的言语令曹昂心中一动。
说来这宗法制也颇为奇妙。
生母刘氏早亡。
自己被正室丁夫人所抚养,并达成了事实上的过继关系,因此子凭母贵,一跃而成为了嫡长子。
这些年时刻被父亲带在身边,开眼界,学知识,拓人脉,甚至还想办法给他搞了个孝廉。
反倒弟弟和妹妹,虽然也被抚养过几年,但却只是散养,没有收养过继,本质上依旧是庶子和庶女。
因此在父亲满天下跑时,只能待在老家,陪着几位姨娘。
一母同胞所生。
身份却截然不同。
待遇也天差地别。
这是令曹昂颇为感慨的地方。
当然,他此刻作为局中人,并不能改变什么,也没必要去改变什么。
待到日后身份再有所质变时。
这些就都不重要了。
正当曹昂思绪飘忽之际。
一阵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
曹嵩今年五十有余了。
在这个年代也算高寿。
保养的也相当不错。
毕竟家大业大,不愁吃穿,平日里总能享受到最精细的东西。
况且还远离了各种阴谋算计,朝堂斗争,身上没有任何差事,只一门心思的在老家颐养天年。
这想不好都很困难。
曹昂见到自己这位祖父时,老爷子就是这么个状态。
须发虽已大半皆花白。
但面色红润,四肢稳健有力,双目之中清澈大过浑浊。
走起路来虽不说敏捷,但也是步履生风,说起话来更是声音洪亮。
很有精神!
“孙儿见过祖父!”
曹昂当先行礼。
只是还没等他弯腰下拜。
下一秒便被曹嵩托了起来。
“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待曹昂直起身子后。
曹嵩双手抓着曹昂的臂膀,眼中满是喜悦的神色,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面部肌肉都堆了起来,眼角旁出现了一条条纹路,眼睛都眯成了缝。
上下打量了一番曹昂之后。
曹嵩更是相当满意的连连点头。
“好!”
“不愧是我的好孙儿,年许不见,越发英武不凡了,比你祖父我年轻时候,那可是要俊朗的多!”
父亲宠爱嫡子。
爷爷自然加倍宠爱嫡孙。
这都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拉着曹昂的手一番嘘寒问暖,大略聊了聊曹昂的近况之后,曹嵩这才想起,没见着自己的儿子。
左右看了看。
除了牵着两匹马,如同一座铜山般的典韦之外,再没见第三个人。
不由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昂儿,这位壮士是何许人也?”
“还有你父亲呢,你不是跟着他一块回来的?”
曹昂对典韦招了招手。
示意他牵马上前后。
这才对曹嵩说道:“回禀祖父,此乃孙儿的贴身护卫典韦,这一路上路途艰辛,多有不平之处,全靠典韦护持,才能平安无忧!”
听曹昂这般介绍。
曹嵩不由赞许的连连点头。
“果真是好汉子!”
“来人!将马匹牵去马厩,请典护卫先去稍事休息,待会儿晚宴之时,还请千万列席!”
将护卫请到一块参加家族晚宴。
这已经算是大户人家比较高的待遇了,典韦自然只有满意二字。
赶忙对老太爷行以大礼,口中敬称之后,跟着前来牵马的下人暂且去了别院。
……
待典韦离开之后。
爷孙俩一边向厅堂走去。
曹昂一边回答了刚才曹嵩问他的第二个问题。
“祖父有所不知,父亲他得到了朝廷的调令,如今已被征拜为济阴郡太守,自孩儿与他在陈留郡分道之后,他便一路赶去定陶上任了。”
曹嵩闻言,不由心下一松。
整个人像是放下了什么负担一般。
“好!”
“这又是一桩大好事!”
“当太守好啊,比他当那什么京官可要好得多,人言京中居不易,在洛阳当官哪有在地方上来的潇洒自在,还安稳的多。”
二人进入厅堂之后。
曹嵩命令下人煮来茶汤。
自己则拉着曹昂,在一旁的桌案边坐下,同时口中还颇有感慨的说道。
“早该如此了,当初你祖父我这个太尉被朝廷借口罢免掉之后,我就知道,想在洛阳当官没那么容易。”
“洛阳的水深啊,不仅深还浑,没点本事哪能在里面游动,我去了官之后,你父亲上面又没人保着,你曾祖父的面子也所剩无几,每在那儿待一日就危险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