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处矮山如坟,凄然难言。
啪!
李玄一起棺椁,以肩扛着,往山上走去,然后寻了处风景极佳之处,又亲自挖土,一锹一锹挖出了个深穴,然后将棺椁下葬。
待他做完这些,不远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有周边苟活的渔民,还有漕帮残存的人。
李玄忽地高喊一声:“笔来!”
他余光扫过周围的观者,却未见到诸如左红等熟人。
另一边,蔷薇匆匆上前,从包袱里取了笔墨纸砚,然后乖巧地持着墨棍研了起来。
李玄取镇纸镇住纸张四角,仰天悲怆地呼喊一声:“呜呼哀哉!”
旋即,提笔而落。
他边写边呼,写着一篇《祭恩师曹书达文》。
风雪之中,少年挥墨,其声悲怆,如慷慨之士仰天高歌,言辞铿锵道尽这半载以来的天地悲凉。
旁人不觉越聚越多,默默看着那宛如在舞蹈的少年,无论何人,无论何等身份,此时竟都两目发红。只因这少年写的不仅仅是祭曹书达,而是替他们一同在祭那死去的亲人,只不过祭苍生这种事却不是谁都能做的,所以少年才只祭了恩师。可人们却已从他激昂的言辞里听到了自己,感到了共鸣。
少年越歌越快,越写越疾,笔走龙蛇,人若癫狂。
忽地,一切到了尽头。
他速度缓慢下来,继而搁笔一荡,扬声道:“呜呼,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汝其知也邪?其不知也邪?呜呼哀哉!”
他双手一扬,往前拜倒在墓碑前,道:“伏惟,尚飨!魂兮,归来!”
旁人见之,无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