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播谣言,说他驾崩也就算了,还到咸阳散播谣言,有这样恶心人的?
“诺。”骑士连忙说道。
“大王不必担忧,等到消息传到咸阳,赵军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范雎安慰道。
第二天,秦王稷收到玄鸟司连夜加急从咸阳送过来的消息:太子柱在准备登基事宜,同时还派人购买大量白布……
“混账!简直混账!寡人还没死呢,他竟然购买白布,还要登基,他是要篡位吗?寡人没有这样的儿子。传令,寡人要回咸阳,废掉他的太子之位。”秦王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愤怒,瞳孔中的火焰快要从眼眶中冲出,面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一头愤怒的暴龙。
王权,这两个字是无比迷人的。
掌握了王权,就掌握了全国人的生死。
秦王稷经历过从傀儡到掌握实权,深知权利的重要性,他可以因为外敌的强大,逐渐给太子放权,但决不允许太子觊觎自己的王位。
寡人给你的,才是你的。
寡人不给你的,你就乖乖看着。
即便你是寡人儿子也一样。
“大王,误会啊,都是误会。都是赵军在咸阳散播谣言,太子殿下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啊,大王。”吕不韦死死抱住秦王稷双腿。
千万不能让他废了秦柱太子之位,秦柱如果不是太子,那子楚算啥?他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东北西走,散尽家财,为了追随子楚,放弃在东方六国的所有根基算个啥?
算个笑话吗?
“误会个屁,最多几天消息就传回去了,他就不知道多等几天吗?为了一个王位,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秦王稷简直怒不可遏,用力想要将吕不韦踢开,但吕不韦死死抱住秦王稷双腿,无论他怎么踢都不放手。
“气死寡人了!”秦王稷仰天怒吼,身体突然朝后一栽……
“御医,快叫御医,快啊。”吕不韦急声大喊,两旁护卫也冲了出来,不一会儿,抬着两名医师走了进来。
一名医师上前掐秦王稷的人中将其叫醒,接着仔细检查了一番,脸色愈发难看。
他当初给秦王治伤的时候,秦王伤的还不是太严重,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素质还不错,只要安心静养,一两个月就能恢复。
结果秦王稷不仅没有安心静养,每天还要巡营,又时常发怒和受到惊吓,导致刚刚愈合的伤口崩裂。
一个多月过去了,伤口硬是没有多少好转,从新伤变成了老伤,更加难以痊愈。
好在秦王说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好好静养,再加以药物,在春天到来之前,好的七七八八不成问题。
结果今天直接气昏了过去,现在已经不是外伤那么简单了,而是产生心病了。
“大王,我给你开一副去火的方子……您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发怒了,如果再发怒,就算神医来了,也无能为力。”医师再三叮嘱道。
“寡人知道了。”秦王稷摆了摆手,示意医师没事的话可以离开了。
“哎。”医师叹了一口气,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传令,寡人要回咸阳。”秦王稷再次下令。
“大王,身体要紧,你现在经不起奔波,太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等到消息传回咸阳,太子得知大王完好,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范雎说道。
只要秦王稷还活着,哪怕不在咸阳,文武大臣也不敢做什么。
但如果秦王稷在半路伤病爆发,真的驾崩了,秦国可就真的天昏地暗了。
“寡人必须废了太子。”秦王稷胸口一起一伏,无论如何都无法恢复平静,一闭上眼睛就是太子将他赶下台,自己登基的场景。
甚至恍惚间,秦王稷还看到了太子给自己披麻戴孝,自己却躺在棺材里动弹不得……
“大王,我秦国现在经不得任何动乱。不如……让太子暂回东宫,将朝中大事交于旁人处理。”范雎说道。
太子现在是绝对不能废的,就算秦王真的想废太子,也要等到这场仗打完。
说句不好听的,秦王稷现在的状态,谁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有可能从假驾崩变成真驾崩,到时候就轮到太子站出来主持秦国大局了。
秦王稷这么大年纪敢御驾亲征,就是因为秦国王权过渡没有任何问题,而赵国王权过渡必然会出问题。
如果这个时候换太子,万一秦王稷真的驾崩了,只会让秦国陷入无尽的内乱之中。
外有赵国之外患,内有夺嫡之内患,秦国就可以宣布亡国了。
秦王稷怒视范雎,范雎毫不退让地和秦王稷对视。
半晌之后,秦王稷转过头,沉声说道:“换谁监国?”
这下轮到范雎为难了,秦国有能力监国的并不少,军中就有三人,但是他和秦王一样都需要养伤,吕不韦资历不够,而且吕不韦是太子和王孙的人。
最后一个魏冉,秦王稷对他又不太放心。
范雎曾经建议秦王罢黜四贵,魏冉因此被驱逐。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魏冉和范雎有仇。
范雎也在担心魏冉再次起势会不会对付自己。
“要不……楼缓吧。”范雎想了半天,从犄角旮旯中想出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