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绾眉眸光森冷,几句话下来,张妈不敢再言语,很快就被丢出府。
梅落满脸诧异地看着瞿绾眉,过去,她没少在她面前勾搭二爷,她没想到瞿绾眉会帮她:“二少奶奶,您为何要帮我?”
瞿绾眉背对着她,看着张妈离开的背影,良久说了其中一句实话:“我没有在帮你,我只是觉得你娘的话......是错的......”
“什么错?”梅落疑惑问。
瞿绾眉扶着玉瑶侧过身,缓缓道:“你娘说女儿家只能出卖色相靠着肚皮过活,我想,并不是如此,天高海阔,山高水长,总有属于女子的活法,不失尊严,不委身于人,坦荡自在。”
梅落一怔,从来没有这么跟她说过,从小到大,他们只会说,让她好好伺候二爷,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出路。
瞿绾眉并未说得太多,她对梅落没有多少恨意。
前世最多是为了宁彦和她争风吃醋,如今,她们之间又何来醋意,这个明艳得像朵花儿样的女子,过去也惨死在章莺莺和宁彦的手中。
娇柔的手儿曾轻轻抓过她的衣摆,鲜红的血印,像那凋落的花儿一般,残缺动人。
若是这样一朵花能为自己所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瞿绾眉临走的时候,让玉瑶给梅落一锭银子。
梅落捧着这锭银子,良久未回神,直到瞿绾眉身影消失在朱红色的长廊,她才将银子小心翼翼放在怀里,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朝自个院子走去。
她爱骂人,也爱哭,就像长不大的孩子。
怀里的银子是烫的,解决的不只是温饱,还有那日日难以蹉跎的夜,至少,她知道,这府里还有活生生的人。
这边妾室们的月钱和吃食被扣,宁老夫人那边也受影响,每日都要吃的燕窝和海参都在逐步递减。
原本是一天两碗,后来一天一碗,现在一天一碗燕窝半碗水。
过惯了富贵生活的宁老夫人不能没有燕窝,她勉强喝下一口,发现都是糖水,一气之下,将碗往地上重重一摔:“来人,去把大少奶奶唤来。 ”
女使采莲疾步进屋:“老祖宗,方才大少奶奶那边派人前来传话。”
宁老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将帕子用力一甩:“她倒好,先自个找上门来。”
采莲小声回:“大少奶奶说府中亏空,且先委屈老祖宗几日,等老爷发放俸禄再将燕窝补上。”
钱氏原本只是想克扣妾室的银两,但一天算下来,没有节省多少,只得从一些昂贵又无必要的东西下手。
这不就把主意打到宁老夫人的燕窝上,除了宁老夫人之外,周氏,以及各个房的女眷,胭脂水粉都换成平常百姓所用。
府里的姑娘们都怨声载道,但又毫无办法。
宁老夫人看着地上的碎片,胸口积攒着怒火,手中佛珠不停转着,没有瞿绾眉的银两,她们再无奢靡日子可过,这几日她老了不少,头发白了又白,一双冷厉的双眸被厚重的眼皮压成斜长的三角眼,少了年轻时的雍容华贵,多了市井老妇的刻薄。
宁老夫人沉默许久,扣住手中佛珠,凶狠的眸一抬:“去,把梅落唤来。”
采莲疑惑抬头:“老祖宗是说梅姨娘?”
宁老夫人轻声应:“嗯,让她快些过来。”
采莲行礼:“是,老祖宗。”
梅落那头正,才进门就听到采莲的传唤,立刻穿上斗篷,静悄悄地来到宁老夫人的院子里。
早些年她刚进府的时候是宁老夫人屋里的女使,后被送去宁彦屋里做通房。
宁老夫人鲜少亲自传唤她,大多就是派采莲来教她如何伺候宁彦。
梅落跟着采莲进院,低头朝宁老夫人跪地行礼:“见过老夫人。”
宁老夫人细细打量起梅落,一张白玉脸盘,双眸如星,她不禁夸赞道:“的确是个美人儿,难怪彦儿喜欢你。”
梅落颔首低头,脸颊飞着红霜,心中颇为欢喜:“婢子姿色平平,多亏老祖宗派人的悉心教导,不然婢子也不能有今日。”
宁老夫人脸上带着笑:“是个机灵的丫头。”话落,朝梅落招了招手,“过来。”
梅落跪地上前,来到宁老夫人脚边。
宁老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摸着小狗儿的头一般轻轻抚着她的额头:“你可还记得我当初为什么将你放在二房?”
梅落点了点头:“婢子知道。”
宁老夫人笑:“知道就好,你现在是妾不是通房,瞿绾眉她容不下你的。”
梅落卷曲的睫毛一颤,怀里那锭银子还在发烫,灼得她后背一排沥沥的冷汗。
“现在二爷身边有四位妾室......”她含着双肩冷静回。
“妾室再多也是妾,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夫君宠爱其他女人,你得为自己谋出路。”宁老夫人脸上依旧带着笑,像橱窗里的木偶,唇角拉扯着瞧不出任何笑意,甚至有些骇人:“我这里有一份西域传来的灵丹妙药,可助人早日升仙,你拿着,每日趁着她房里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这东西放在吃食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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