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路远是因为顶着“人夫”的身份不敢造次,还是因为本来就是直男思维。就他这情商,单身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宋珍珠走后,苏瑶打算刷碗,却被路远先一步抢去了,“饭是你做的,碗我来洗,互不相欠。”
有人主动刷碗,苏瑶当然乐意,去小房间找了衣服,洗澡去了。
这做小吃的,整天一股油烟味,苏瑶费了快半小时,搓了两三回肥皂,总算把自己洗干净,然后从洗手间出来。
她这澡花费的时间不短,想必路远早就把那几个碗刷干净了。
事实上他的确刷完了,但出奇地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堂屋里。
这副模样,明显是有话要说,苏瑶赶着睡觉,也不跟他大眼瞪小眼,直接问:“你有话要说?”
路远抬眼看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跟宋珍珠之间没什么。”
“……”苏瑶眼不瞎,看得出来他跟宋珍珠之间,算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情”,只是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直接把人拒绝哭,而不是有所保留。
既然他秉着“丈夫”的义务向她解释,那她也行使一下“妻子”的权力,语气略带质问道:“可你现在对她不够狠,让她以为自己还有希望,这样就等同于吊着她,说难听点,你就是‘渣’。”
“渣?”路远听完这一段,对最后一个字提出了疑问。
这年头应该还没有“渣”这个词,苏瑶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就是玩弄别人的感情。”
路远盯着苏瑶,若有所思。
苏瑶看他半天都没反应,以为他又开始喜怒无常,懒得跟他继续掰扯,说:“我要睡觉了。”
“我没有给她希望。”路远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我只是把她当故人之妹对待。”
“……此话怎讲?”
“他是我一个已故战友的妹妹。”
原来,宋珍珠有个哥哥,牺牲之前跟路远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他临终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妹妹,委托路远对她多加照顾。
只是,路远把她当妹妹,她却想嫁给他。
说到这里,苏瑶有些理解他了。毕竟是好友的临终委托,他不好食言。
“要是没有我,你会跟宋珍珠结婚吗?”苏瑶脑子里突然有了个主意,她得先把这个问题确认好。
“我跟她认识有十年了,要是我要跟她结婚,还能有你讹上我的机会?”路远讥讽出声。
“……”苏瑶觉得自己真是智商短路才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自取其辱,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如果想让宋珍珠彻底死心,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路远的语气,是怎么听怎么不相信她。
苏瑶不跟他计较,道:“我可以跟你演恩爱的模范夫妻,到时候她觉得自己没希望,自然也就放弃了。”
“她怎么着也有二十五六岁了,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说不着急是假的。只要对你死心了,别人再给她介绍个优秀的对象,久而久之就会想结婚了。”
能看得出来,宋珍珠的思想相对于这个年代的女性来说是前卫的,但她大概率也逃不出年代思想的固化。
路远一时没有说话,苏瑶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快要扛不住的时候却听到他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跟聪明人谈话就是不累,既然他直言不讳,那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想迟点再离婚。”
话落,路远眉头紧锁,苏瑶知道他想歪了,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想继续赖着你,只是想多争取一些时间,让我多挣一些钱,以后离了也能养得起自己。”
路远脸上闪过一丝愕然,说:“虽然咱们结婚不是你情我愿,但你是女人,离婚对你的影响比较大,只要你不弄出幺蛾子来,我会给你一笔钱的。”
“不用了。”苏瑶虽然爱钱,也没什么骨气,不过良心还是有的,“当初是我想留在这里不想回程家才讹上你,不能让你吃了一次亏又吃一次亏。况且我自己能赚钱,就是需要点时间。”
“你不打算去省城投奔你哥?”
“投奔我哥?当一辈子保姆吗?”苏瑶冷笑,“我以前傻,但以后都不会傻了。”
“……”
大概是担心有诈,路远没有当场同意苏瑶的建议,说要先考虑一下,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苏瑶继续早起“搬砖”,路远也“来去无影”地出门了,并没有给她一个确切的答复。
昨天没有黎小英的帮忙,后面又杀出一个宋珍珠,苏瑶今天没那么多时间备货,没有做炸番薯,匆匆做了些韭菜盒子,就准备出门了。
才骑出去没多久,迎面而来就是两辆吉普车,为首的那辆吉普上面还绑着一朵大红花。
苏瑶以为发生什么大喜事了,直至驾驶座上的袁旷林喊她,她抬头一看,才发现坐在副驾驶的林裕民。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胸前还戴着一朵大红花,一脸春风得意。
她还真差点忘了,只记得今天晚上要去林家喝喜酒,忘了林裕民早上要去接亲。
“嫂子,这一大早是上哪儿呢?要是顺路,咱捎你一段,后面那辆车有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