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路远来不及刷饭盒就要出门,“饭盒你等会儿刷一下,我得走了。”
他如今就是家里的人肉刷碗机,如果不是没时间,绝对不会辛苦苏瑶。偶尔刷一两次,她当然没意见,只是好奇他今天怎么不跟自己睡午觉了,“没问题,营里很忙吗?”
“没事,只是再不走,人都散场了。
路远的确赶时间,扔下这句苏瑶还没听懂的话就出门了。
他径直去了二层小楼,当他推开胡顶天办公室的大门时,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喝茶的林裕民。
胡顶天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心虚地问:“怎么这个点来了?”
他为人处事比较圆滑,虽然跟路远关系铁,但也不妨碍他跟营里其他军官交好。
就算是跟路远关系微妙的林裕民,他们得空也一块喝喝茶,保持正常的来往。
“来跟你借电话。”路远径直走到电话旁边坐下,抬起头问胡顶天,“没问题吧?”
“当然没有,你随便打。”胡顶天忙不迭地说:“这是要给你妈打电话了?”
“没有,给苏瑶她嫂子打电话。”路远说着,直接开始拨电话。
林裕民本来还若无其事地喝着茶,听到路远这么一说,顿时也竖起了耳朵。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还是连襟呢。
自从苏永胜去了省城,林裕民除了在公事上跟他联系过两回,还没有私下打过电话,没料到路远这家伙,还懂得主动跟闵青拉近乎。
很快,电话接通,那头传来闵青的声音,路远连忙开口,道:“嫂子,你好,我是路远,这个点没打扰你睡午觉吧。”
闵青这个点的确在午睡,刚刚被电话吵醒也很不耐烦,可此刻听到是路远,整个人顿时精神了,立刻说道:“路远呀,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路远哪里听不出她最后一句的试探性,他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半分,说:“没什么事,就是我妈十天后要来看咱们,火车只能坐到省城火车站。她从农村出来,又大字不识一个,苏瑶让我亲自去接她,我也觉得这样妥当,就是担心到时候临时有事去不了,所以厚着脸皮给你打电话,万一我这边耽搁了,麻烦嫂子你帮我安排个人先接到招待所住着。”
一个农村老妇竟敢让她一个堂堂副司令夫人安排人去接,闵青心里十分不屑,但想着要打听的事情,还是应下了,“当然没问题,到时候真需要,你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亲家母的火车班次,我让人过去接就可以了。其实你真走不开的话,让苏瑶过来接回去也行呀,自从咱来省城之后,我跟她好久没见面,心里怪想她的。”
总算跳坑了,路远压住翘起的唇角,顺着她的话,说:“她最近跟人合伙开了制衣厂,年底赶着交货,一天天连饭都快顾不上吃了,实在没有时间去省城。”
“开制衣厂了?”闵青一脸愕然,她压根没想到几个月前对自己还是唯命是从的土包小姑,眨眼就变成了制衣厂老板了。
“是呀,工厂办得挺不错的,订单接二连三地来,她最近还在咱家开了临时工厂,给大院十个军嫂解决了就业问题,林嫂子那边还不停地夸她。”路远与有荣焉,只是说着突然叹了口气,“就是没时间好好调理身体要孩子。”
“你们……还没有……孩子吗?”闵青不可置信地问。
“还没呢。”路远说:“瑶瑶身体不太好,还是养好了再考虑要孩子,否则还没准备好就怀上,遭罪的还是她。”
“也……也是,还是……养好了再说,反正你们还很年轻。”
闵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挂断电话的,她努力回想起当日在路家门口看到的情形,除了路远和苏瑶互说对方是好爸爸好妈妈,并没有正面说过苏瑶怀孕了。
闹了半天竟是个乌龙,还差点把房子送出去了,程月这女人竟然还瞒着她,真是岂有此理!
电话的这头,路远放下话筒之后,胡顶天就立刻问道:“你妈要过来了?”
“嗯,前几天来电报,说半个月后出发。我和苏瑶想让她早点过来的,可老太太忙着在家里看热闹,说什么都不肯早点。”路远状似无意地埋怨道。
胡顶天一听,顿时觉得好奇,“婶子在家看什么热闹呀?看得都要推迟来这边了。”
“你还别说,这热闹真是闻所未闻呢。”
被路远这么一渲染,胡顶天的好奇心已经达到了顶点,忙催他赶紧说说。
“行,离下午出操还有些时间,我就跟你叨叨。”路远偷偷扫了林裕民一眼,确定他也在听,才说:“咱们村有个男人的媳妇前几年没了,留下三个只有几岁的儿子。男人还年轻,而且孩子还小需要人照顾,于是再娶了一个媳妇。当初娶再娶的时候,村里的乡亲都说男人走了狗屎运,娶到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媳妇。”
“的确,这新媳妇不仅仅年轻,还对三个孩子挺好的,虽然这几个小子有些不知好歹,老给后妈使绊子。男人正值壮年,媳妇又年轻,家里老人就想让他们再生一两个小孩。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他们婚后很长一段时间,新媳妇都没有怀上孩子。”
“家里老人等不了,就让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