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坤的这番话,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突然间浇上了一盆冷水。 顿时炸开了锅! 将贡品偷梁换柱,这比起伪造贡品来说,罪名还要更重上几分! 那就是私藏贡品,等同于谋逆! “赵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难道你已经知道沈家私藏的贡品在哪里?” 黄迁也吓了一跳,都说沈安胆大包天,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大到这个地步。 抄家灭门都不够了! 那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呀! “在下不知道,不过我刚刚提到的那个人证,他应该知道!”赵宝坤眼看胜券在握,尾巴又开始翘了起来。 打开手中的纸扇,轻轻扇动起来,咧嘴笑着看向沈安:“你们家的陈掌柜,应该记得吧?” 陈掌柜? 陈掌柜不是在春香楼吗? 怎么也落入了赵宝坤手中? 沈安脸色大变,惊恐万分,瞬间便想明白了,眼神中的火光再次熊熊燃烧,咬牙切齿地看向了荣管家。 “你……你这个狗杂种!” “沈公子,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黄泉路上也省得被其他鬼给欺负!”赵宝坤挡在荣管家身前,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如今的画面让他十分兴奋,跟沈安斗了这么久,他 终于品尝到了胜利的滋味。 “你说的那个陈掌柜可在衙门外面?”黄迁问道。 这真是一个瓜比一个瓜更大! 层出不穷啊! 陈掌柜又是何许人也,沈家这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会闹得如此众叛亲离?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冯成贵,突然插嘴,大声说道:“赵公子,倘若你说的是真的,那对朝廷来说真是大功一件。” “等到此事完结,本官定然在皇帝面前保举你,我这工部衙门正好空缺了一位郎中,本官随时为你留着。” 黄迁愣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冯成贵。 尼玛呀! 刚刚还义正言辞的呵斥李乘风,说什么两人都是辅助审理。 这咋还没过一会儿,你自己就插上嘴了? 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赵宝坤闻言后脸上一喜,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扇子高高举起扬了扬:“他正在门外!大人可以随时宣他到堂!” 没等黄迁宣人上堂,郑有为已经亲自出场,后面的家丁押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老大!对不起!都怪我!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把陈掌柜放在春香楼了!” “老大!我也对不起你啊!” 被押进来的几个人当中,除了陈掌柜之外,竟然还有 沈小路和李二狗。 两人都是鼻青脸肿,一看就吃了不少苦头。 反倒是陈掌柜,似乎除了受了一点惊吓之外,并没有尝到皮肉之苦。 “三位大人,在下郑有为,和赵宝坤一起,都是此案的原告。” “这位便是陈掌柜,而另外两个都是沈安的手下,就是他们将陈掌柜拘押在春香楼的。” “我们之所以会得知沈安伪造贡品,便是在春香楼,偶然听到他们两人酒后的聊天提到香料,便长了个心眼。” “越听越恐怖,没想到沈家竟然如此大胆,故意谎称香料在运河上沉没,其实偷偷藏在了一个地方。” 郑有为一上来,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似乎看到了沈安无力回天,有点想抢赵宝坤的风头。 把本应该是陈掌柜说的话,都抢着给说了出来。 “你说的那些物证,就是沈家藏起来的香料吗?现在何处?”黄迁皱了皱眉,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 听到如此一问,郑有为刚想上前回话,没想到赵宝坤却抢先一步。 “回大人话,沈安这个贼子确实胆大包天,而且深谙狡诈之道,恐怕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将那些香料,私藏在鸿胪寺的仓库之中!” “李大人,这事情 你可知道?”黄迁惊骇不已,转头看一下李乘风问道。 东西藏在鸿胪寺,你说你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黄大人有所不知,鸿胪寺的仓库,除了使节大会前一个月,会由内务府接管之外,其他时间,都会租赁给四大皇商,作为日常使用。” 李乘风此时却显得一点也不着急,对于黄迁的质问,也没有丝毫的怒气。 心平气和的缓缓道出原由,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同时也配合着赵宝坤两人,将所有的责任,通通推到了沈安身上。 “冯大人!咱要不要先去鸿胪寺把那些物证带回来?”黄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沈安。 好家伙! 这小子的胆子和谋略,确实令人敬佩啊! 要不是手底下的人酒醉误事,谁也不会想到你竟然会将罪证藏在最危险的地方! 冯成贵微眯着双眼,思忖片刻:“黄大人,我看此事不如这样,你我两人继续审问,至于物证,不是在李大人的鸿胪寺吗?” 他歪着头,绕过黄迁将视线投向了李乘风:“就麻烦李大人亲自走一趟,将那些贡品香料带到京兆府来!” 这绝对是个好差事! 三百多斤的贡品香料,价值 好几十万两银子。 这不仅是为朝廷挽回了巨大的损失,自己顺手拿一包,又有谁知道呢? “两位大人放心!我这就去!”李乘风兴奋了起来,带着一班衙役就走出了京兆府。 看到他们走远,冯成贵脸上挂着笑容,在赵宝坤和郑有为两人身上不停的打量着。 “两位公子,我们继续审理此案,没有意见吧?” “没意见!” “没意见!”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就继续吧!”冯成贵抢过了黄迁手中的惊堂木,全然不顾对方差异的眼神,猛地在桌上拍了一下:“陈掌柜,你可知罪!” 全场顿时懵逼! 咋回事? 陈掌柜不是个人证吗? 怎么被当成了犯人审问?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