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点点头,是他交代店里的伙计和掌柜,不管遇到还什么事,都要主动报官,不能和客人发生冲突。 寻衅滋事,找麻烦的另当别论。 这不是一件小事,自从这些酒楼开业,还从来没出现过类似的事。 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重。 现在食品安全四个字,还没有完全成型,但大梁朝廷对这些的控制,也从未放松,甚至还专门设立了监市司进行督导。 “你别急,我把手头的事安排一下,咱们一起去找黄迁!” 京兆府出的兵,黄迁肯定是首选之人。 来到京兆府,黄迁正在等他。 他很清楚,出了这种事,沈安不可能不露面。 过去,他们两个亦敌亦友,彼此游离,经过了上件事后,他已经选择站在沈安的一方,今天以这何种方式见面,不免让他有些唏嘘。 “下官黄迁,拜见沈大人!” “客气了。” 沈安也不啰嗦,来到正堂便询问起事态来,整个情况和李二狗知道的差不多。 “大人,按照朝廷法度,下官已经把在原、被两告人员全部控制起来,您家那些个伙计掌柜,都在牢里,不过下官已经关照过了,没人会为难他们。” 他这样不免有些舔狗,沈安也不在乎。 “监市司的人,介入了吗?” 沈安悠悠的问道。 “当然,这是监市司方面提供的供词,还有他们对封存食物的检验结果,大人请看。” 作为酒楼的背后之人,沈安并不适合这样做,但黄迁现在一心想要讨好他,抱紧这颗大树,也就顾不得什么了。 扫了一眼,沈安眉头紧锁,这事有古怪。 根据监市司的供词,食客三人,说是食用了酒楼的一道红烧牛尾,一道鱼羊鲜汤之后,才出现的腹痛情况。 据监市属下医官证明,这两道菜品中,并无相反性味的食材调料等,最大可能引起腹痛的,还是食材本身的新鲜程度,或者肉类本身,存在的问题。 报告倒是很客观,但所有酒楼使用的红肉,统统都是当天宰杀,还井冰保鲜。 现在的天气又不是过分炎热,应该不会出现腐烂。 “黄大人,你知道监市司丞,是谁吗?” 别看监市司和做生意的分不开,但这个职务乃特设官职,不入流的品阶,沈安不知道也正常。 提起这人,黄迁没直接点破,而是道:“下官只知道,他是荆荀人。” 闻言,沈安目光闪过一道灵光。 荆荀之地,就是个穷乡僻壤,也没什么特产,但问题在于,荆荀出了个很 不寻常的人,正是当朝右丞相,姚成本! 这么说来,事情就直观多了,但黄迁的忌惮,还是让沈安有些不悦。 “黄大人,看来你还是个不忘旧恩的主。” 听到这话,黄迁当时全身一震,当着沈安的面,抡圆了就给自己一个嘴巴。 “大人,下官有罪!” 他恨自己做了半辈子狗,一时之间换了主子,竟然改不过来了。 沈安也不怪他,凡是都需要一个适应。 “好了,你起来。” “除了店里的人,你还得把食客都看好,我现在就去监市司。” 眼见沈安撩袍起身,起身走出大堂的一刻,黄迁长出口气。 双拳紧攥,他告诉自己,日后决不可再这样。 真得罪了这棵巨木,以后朝廷上将不会再有他半寸容身之地。 “来人!” 越想越恨,黄迁吩咐手下人,把那三个食客,各自枷上三十斤的桎梏,以消迁怒。 沈安带着几个人,策马来到监市司衙门,却没想到他竟然吃了个闭门羹。 门外的守卫说,他们正堂老爷,忙活公事去了,现在官署空无一人。 拽着缰绳,沈安凝视了很久,不声不响而去。 另一边。 在姚成本的府邸中,一个不入流的小官,正 狗一样的伺候着人家。 “恩师,按照您的吩咐,所有检查的单据,都是真是公正的,可这样看来,怎么都和沈家扯不上多大关系。” 姚成本扫了这人一眼,轻蔑冷笑:“都说你这么多年得不到提升,王晗你就不能学着,把眼光看的远一点?” 虽然大梁对食品安全方面管理的比较严格,但仅凭这一件事,哪怕是他们拥有切实证据,就能撼动沈安? 简直痴人说梦。 “让你这么做,并不是要把麻烦落在沈安身上;你掌管监市司,现在他家旗下酒楼出了这种事,窥一斑而知全豹,你不是应该在皇都之内,大规模大范围的进行一番检查整训。” “这是你的职责,尤其是对沈家旗下,顺理应当更用心些才是。” 姚成本到底是老谋深算,一番话点醒了王晗。 “恩师说的对!” “是学生没脑子了,就利用这件事,非得把沈安玩的晕头转向不可!” 瞧着他的一脸坏笑,姚成本看到他心坎里去了:“此事要做,就做的大些,到时候你又能收上一笔不小的款子。” “别想着自己吃掉,你没那么大胃口,明白吗?” 王晗急忙点头,心里却不太舒服,想着能借这次检查,狠狠的从各家商户手里,捞一笔 ,现在看来独吞是不可能。 但姚成本说的没错,他要是独吞,也就该撑死了。 “恩师放心。” “好。” 微微点头,姚成本又多叮嘱了他一句,除了沈安家的酒楼要严查之外,还有几家酒楼,也要严惩,这些全是太子的产业。 一时之间,王晗冷汗都下来了。 “恩师,您这不是让我自找倒霉吗。” 去查太子的产业,他活腻味了? 姚成本却不以为然:“听清楚了,这次大规模的整训,本就是沈家引起的,你做的越过,其他商户对沈家的怨气就越大。” “另外是他家酒楼有异在先,所以你对殿下的酒楼查的越严,还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