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十五万碎银子,掺和进去三万只要总数不变,白世勇能把所有责任全都推到户部身上。 以现在工户两部的关系,沈安要是还像把后续的钱,全部入账,他拒绝不会打上门去。 姚成本那边,肯定也不会查。 反正银子都是要拉到当地重铸,那些地方官还敢质疑朝廷发下来的银钱? 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乱叫。 而他白得三万两银子何乐不为? 白世勇这边自以为做的秘密,却不料他的一切作为,都被刚刚几个小叫花子看个满眼。 此时此刻,消息已经传到沈安耳朵里。 “太好了。” 沈安昨天晚上回家之后,就让李二狗派人出去,务必盯紧了白世勇,有任何异动立刻禀报。 本还以为他还要等等再下手。 可能是他在地方上,实在穷怕了,这头一口就要吃个大的。 是他自己找死,沈安又岂能佯作不知? 于廉虽然早猜到,他点白世勇的将,是别有用心。 可他没想到,前次能饶了白世勇狗命的沈大人,反而这第二次要下杀手了。 “大人您真的想好了?” 于廉趴在他耳边提醒道:“白世勇这么做,名分是没把太子等放 在眼中,大人要除掉他,还不如借刀杀人。” “不,我就是要亲自处置他。” 沈安悠然一笑,借刀杀人不是不行,但他更想通过这件事,挑拨姚成本、侯近山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白世勇背主做事,这责任,不管落在侯近山身上,还是姚成本肩头,皇甫胤安都绝不会视而不见。 他没那么宽阔的胸怀,况且这背后牵扯的可是二百万银子。 不能把这件事查个清楚,日后那些地方上的官员,全都如法炮制,皇甫胤安受得了? “绝不能让这个人,落到太子手中!” 于廉有一次折服在沈安的谋略之下:“大人妙算,末将不及!” “好了,你去叫人准备查验银子的东西。”沈安吩咐道:“另外再把要运送的车架准备好,做戏就做个全套。” “别让人看出马脚来。” 于廉频频称是,几乎要克制不住笑。 “大人放心,末将就去办!” 一个时辰左右,押送银子的白世勇终于回来了。 尤其当他看到在工部门外,那些大.大小小已经准备好出发的车辆时,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路上他还在担心,凡是都有个万一,要是沈安发现问题,和他纠缠该怎么办 。 瞧现在这架势,估计等下过称没问题之后,他就该发车了。 银子从他手中交接走的一刻,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可都来不及了。 过手不认账,白世勇可是此种高手。 “大人!” 进入大堂,白世勇和昨天一样,把批票往公案上一压,昂首表功:“十五万银子,一分不少,全都带回来了。” “好。” 沈安早已东西全局,帷幄之中,每一个人都是他的棋子。 “辛苦了,坐下喝杯茶,等于廉过称之后,就做交接。” 院落之中。 既然是演戏,于廉也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他按照章程秩序,组织人将银子分装过称,一一详细记载。 白世勇要说一点不怕,肯定胡扯,但他没当回事。 知道院子里面传来一声惊呼,他的茶可喝不下去了。 “这是什么东西!” “根本不是户部存银!” “是啊!大人您看,我这也是!” 院子里面闹闹吵吵,沈安愣了脸,“外面为何如此喧哗?” 不一会功夫于廉托着一盘银子,大跨步而来,满脸怒容,只是在路过白世勇面前是,却目不斜视。 沈安不免心中暗喜,看来他的演技 倒是没问题。 “启禀大人,这些银子是末将从那些碎银子中,筛选出来的。” “你看,就这个成色的,只怕含银量都不足五成,就是丢到村头,怕是也没人要!” 他这话说的有些夸张,沈安放下茶盏,取了几个银坨子在手里垫了垫:“你这话说的没错,这些只能算是毛银。” “白将军,这就是你从户部拿来的?” 白世勇心神一阵,面上却不露声色。 “没错,这些银子自出了户部之后,就没人动过,末将是直接拉回来的。” “这就奇怪了。” 沈安故作凝重的盯着那些银子,嘴角还在微微颤动:“照这么说,这就是从户部库房里出来的?” “没错!” 白世勇此刻必须坚持到底,看似他是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狂跳不已,一直都在悄悄观察沈安的态度。 半晌过去,沈安这才开口。 “如果把这些银子送到地方上,那就算全完了。” 含银量不足五成的毛银,一旦火耗熔铸,一百两顶多剩下四十两不到,谁遇到这事,都决无法交代。 “白将军,户部给你的,真就是这样的东西?” “正是!” 白世勇倒吸一口凉气,他觉 得沈安面色有些不对:“估计是户部筹银不及时,咱们这边又要的紧。” “虽然是些毛银,不过也不全是这样吧?” 于廉哼了一声,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到不全是这样,可我刚才统计了一下,虽然没有全部过称,就现在的这些看,十五万两里,怕是至少也得两万多!” “才两万多。” 白世勇一副释怀模样:“这应该不算什么;大人催的紧就是为了淮水百姓,咱们不如先把这些钱发下去,之后再去找户部理论。” “毕竟,毛银,也是银子。” 他没敢把之前想的说出来,按照他本来打算,是要和沈安硬钢一下,逼他把钱入账。 看他这会的脸色,白世勇担心会有异样,这才改了说辞。 但他就算满身是嘴,巧舌如簧,也架不住沈安洞悉全局。 稍加犹豫,沈安轻轻的摇了摇头。 “大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