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么急着叫我来作甚?”钟无名看着师兄都已经拿了白玉灵蔓离开,忍不住朝旁边无声无息干着活的莫有云扔了颗果子。
莫有云看也没看,抬手便将果子接住,置于嘴边咬了一口。
继续又翻看了两页,而后才合上了文书,抬起头来。
“你之前给我的那个阵法现下已经做出成品来了。”莫有云站起身,华美的缎绸随着他起身而缓缓垂落,他朝钟无名走过来,坐在她身旁。
向她递过去几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玉符。
钟无名接过来,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速度倒是快。”
“来试试。”她从里面拿了个玉符,朝里面输入灵力,同莫有云手里的玉符建立了联系。
而后用灵力发了一条讯息过去。
莫有云几乎是片刻之后就收到了,他接收了讯息,一阵话音在耳边响起:“莫有云你这么有钱能借我点吗?”
莫有云:“……”
“还蛮不错的。”钟无名惊奇道,做出来的成品倒是要比想象中还要好,“大致在什么范围内能接收到讯息?”
“千里之内没有问题。”莫有云摩挲着手里这块玉符。
他知道这块小小的东西不久后就会引发整个修真界的热潮,甚至推动一些变革的发生。
可以随时随地通讯的玉符,可比修士之间灵力飞书要方便的多,千里之内信息转瞬即到,甚至可以用这块玉符进行实时通话。
而这一切都因为钟无名当时给他的那张阵法图纸。
要制作这样千里通讯的阵法固然困难,但图纸上的阵法创造性地被分为几十个简易的小型阵法,而后通过巧妙的叠加和辅助成为了功能复杂的精密阵法,可谓极其惊艳。
莫有云好奇道:“这个阵法是你设计的?”
“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这是钟无名受到莫有云用骰子发热来同她传递信息的启发,将钟老头以前留下来的一个阵法进行了一点小小的改造,这才弄出一个这样的阵法来。
“方便透露一下吗?”
钟无名想了想:“你不是见过我的一点过去吗?”
“知不知道一个老头,叫做钟必行?”
“是他弄的,一个真正的阵法大师和剑术大家。”
钟老头,也就是钟必行,不过一介凡人之身,却敢只身闯荡四洲。见过家国兴衰,人族相互碾压,见过妖族以强为尊,欺压弱小。
参加过修真界的入门大比,却因为灵根皆无而落了选,那时的人因为没被选上或潦倒失意或意志消沉,唯有钟必行不在意地继续他的旅程。
于是,他踏过西牛贺洲的炎炎荒漠,到过凡界中央须弥山周边金雷滚滚的无垠之海。
学习了四洲各地的剑法,收集了无数的阵法孤本。
垂垂老矣的时候回到了南赡部洲,隐居在偏僻的云隐乡,而后捡到了奄奄一息的流浪儿。
予她名字,教她诗书礼法,人情冷暖,黑白是非,给她这样一匹恶狼套上人的皮囊。
钟老头没有根骨,没法动用灵力来布阵,于是修习阵法的时候全凭他精湛的计算能力,将阵法一点点拆解,从中悟出阵法的运行规律。
他一生所创阵法无数,也破过上古流传下来的阵法,所思所想所创尽数都记在了手札之上,现下同他收集的一堆孤本都被好好放置在钟无名的储物袋里。
她也是从钟老头留给她的这本手札上找到的法阵,进行了一点修改,才让眼前这可以通讯的玉符诞世。
莫有云想起当年那个缠绵病榻的老头子,倒是没想到这人深藏不露,他敛下惊异的神情,只道:“原来如此。”
钟无名收好这几个玉符,准备给师门和谢寻幽他们一人一个,以后联系可就方便多了。
“你找我来应该不止这么一件事吧?”她望向窗外。
莫有云拿起一个茶点咬了一口:“等下便知。”
一旁的钟无名突然问:“你为什么不去参加修真界大比?你不是个闻风而动的商人吗?”
莫有云用手绢缓缓抹掉手上沾的细碎茶粉,看向一旁翘着二郎腿的钟无名:“没有强制性参加的道理吧。”
“让我猜猜,你是修为超过了练虚期才不参加的吧?合体?大乘?还是……渡劫?”
莫有云没有说话,隐在眼纱之下的眼睛也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钟无名可不会相信极生门的门主只是个金丹期,大概率是莫有云拿了什么宝物来遮盖了自己真实的修为。
果然,奸商就是格外狡猾,就连之前被她掐着脖子无力反抗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莫有云从开始到现在的所有行为都极具迷惑性,无论是在山海峰的遇见还是在御香楼的那番话,都是冲着她来的,甚至都没有掩饰。
而且好似没有担心过她的不信任或者不配合,就这么放权放人,有事也会和她讨论一番。
钟无名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图什么,总不可能突发奇想要当个无私付出的活菩萨。
纵使莫家是修真界的第一世家,身为极生门门主的莫有云也完全有能力颠覆,不需要她来替他拿下什么四洲商行。
小主,这个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