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顿住,眼神中出现了罕见的惊愕与茫然。
“你们都下不了手”,叶嘉垂眸:“可我下得了手,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我一直讨厌他,甚至于……他都不能引起我的情绪波动。”
“叶,你在撒谎”,凤倾城擦了擦泪,摇头:“你要是真的厌恶他,灵印根本不可能成功。”
“可我现在的恨是真实的”,叶嘉微微一笑:“你不是说过吗?背叛者……死无全尸!”
“更何况……”,叶嘉抬眸,指了指外面:“他再一次和我们站在了对立面。”
“我一直不是很相信情感这种东西”,叶嘉笑容冰凉凉的:“就像我没有信任过他。”
“是啊”,凤倾城已经调整好情绪:“可我信过,还撞得头破血流。可是明明一开始就猜到了,还是会忍不住歇斯底里。”
凤倾城勾唇,笑意不达眼底:“真是讽刺。”
“你身后的人很多”,叶嘉温声:“不缺他这一个能在你背后捅刀子,还想要月姐姐命的蛇蝎!”
“我知道”,凤倾城攥紧了手心,她和那人相处的时间的确比叶嘉多,仅次于月姐姐。
从一开始的警惕到后来的看不顺眼,再到后来的不情不愿,到心甘情愿的那一声“姐夫”。
她是真心实意的信任过他,就像月姐姐真心实意的爱过那个人一样,都是付出了真情实感的。
她以为,月姐姐也这么以为,以为几个人是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
叶嘉和他们认识的时间比较晚,当叶嘉真正和他们打成一片的时候,凤倾城甚至每天都可以顺其自然的开月姐姐和这位姐夫的玩笑了。
然而意外总是在人们甚至已经放下警惕的时候发生。没人会想到那个人突如其来的背叛,最诛心的莫过于被自己的队友捅了一刀。
“别忘了”,叶嘉指着凤倾城的胸口:“当时的刀口离你的大动脉,只差了不到三寸。他给月姐姐那一剑,要了月姐姐半条命。”
“可你也忘了”,凤倾城眼眸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我的医术是和他学的,他从始至终都知道我的命门,一个神医,他的刀口恰巧就偏了三寸,我一直觉得……太过巧合。”
当时和那个人在一起的只有她和月姐姐,叶嘉当时接受了一个擂台赛,并没有一起。
可她们是伤的很重,偏偏没有危及性命;又偏偏……被叶嘉遇上了,赶紧带回去养伤。
太多的巧合叠在一起,更像是机关算尽了。
“还记得我问你你为什么会过来吗?”,凤倾城看向叶嘉:“你说是有人故意引你过去的,你猜那个人是谁?或者那个人听命于谁?”
“能猜到”,叶嘉蹙眉:“但这和我想宰了他并不冲突,你怎么就能确定之后这一系列的事与他无关?”
“我不能确定”,凤倾城摇头:“所以我才要见他。毕竟,他若是真的想藏起来,基本上是没有人能找到他,至少……我找不到。”
“你觉得他来的可能性有几成?”,叶嘉叹了口气。
“三成”,凤倾城扯了扯嘴角:“或许,连三成都没有。”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陷入沉默,当初明明那么要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而包厢内,除了两人以外的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上浮现出大大的问号。
“她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啊。”
“那银月琴是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
……
玉吟归倒也没有插入两人的对话,只是在听到叶嘉说刀口离大动脉只有不到三寸的时候,一不小心捏碎了一个杯子。
即使不知道凤倾城她们所说的是谁,他也能从对话中猜出凤倾城口中的那个人,曾经是她们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只是后来,与她们决裂了。
“他连自己家族被灭都没有出现”,叶嘉闭了闭眸子:“莫种意义上来说,他比我更冷血。
阿城,我还是那一句话,只要你和月姐姐对他心寒了,我随时能帮你们杀了他。”
凤倾城低眸,她是知道的,因为叶嘉幼年的经历,她比起自己更不容易去真心实意的信任一个人,也比自己更容易划清界限,一刀两断。
性格看起来越大大咧咧的人,其实内心更细腻,也更不容易撼动,更……冷漠。
“他其实算我半个老师”,凤倾城摇头,苦笑:“不过那一剑,师徒情分算是也断了。”
凤倾城已经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是眼眶还有些红肿:“等月姐姐出关吧,她才是最有资格做这决定的人。”
“阿城……”,叶嘉抿唇。
“当初灭了沈家的人……”,凤倾城低眸:“还是没有查到吗?”
叶嘉摇头。
“我总觉得”,凤倾城捏着勺子搅拌着杯里的茶水:“事情我们表面上看见的没那么简单。”
沈家……
玉吟归蹙眉,灵幻界曾经是有这么一个被灭门的小家族,原来……沈家还有人活着吗?
凤倾城口中的月姐姐……又是谁?
“但是不管他有没有苦衷”,凤倾城指尖用力,勺子被捏的变形:“那一剑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