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赵支流先打了个寒战。
严里英死不足惜,可是儿子还小,他马上要变成杀人犯,杀的不是别人,是儿子的妈妈的,儿子将来该怎么在世人面前抬头。
不行,这样太便宜那个王八蛋了。
必须让那对狗男女都付出代价。
严里英在厨房门外探头,怯怯地说,“老公,菜都准备好了,为祝贺你即将回城,我特意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赵支流放下刀,走出来冷着脸,一句话也不想和老婆讲,径直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你怎么了,要回城了还不高兴?”严里英凑过来甜蜜地说。
“别碰我。”
赵支流翻个身,给了严里英一个后背。
“怎么了嘛,要当局长了,嫌弃我了是吗?”
赵支流忽得坐起来,抬起手想给严里英一个嘴巴。
儿子赵严从房间走出来说,“妈,我饿了。”
儿子刚上小学三年级,长得像赵支流,胖乎乎的很是可爱。
赵支流抬起的手顿时无力了,变成冲儿子招手,“儿子过来,让爸爸抱抱。”
赵严却走向了餐桌说,“我都多大了,还要你抱,快吃饭吧,饿死我了。”
赵支流强压下心头的屈辱,默默地陪儿子吃完了晚饭。
第二天,赵支流没去上班,而是到市里买了一套针孔摄像头。
返回家,在客厅,卧室,洗手间都装上了摄像头。
接连一周,赵支流都没发现家里有任何异常。
赵支流开始怀疑,难道医院里那个人讲的话是胡编的?
难道他错怪了老婆?
……
赵支流的任职公示期早过了,县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转眼又过去了三天,还是风平浪静。
赵支流坐卧不安。
严里英也跟着着急,偷偷给常士平打电话。
常士平说,“有点麻烦,小赵公示期内,县委组织部接到对他不利的群众来信,现在正进入调查程序。”
“那怎么办?会影响支流的调动吗?”
“只有耐心等调查结果出来……英,我想你了,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我明天去找你好吗?”
“我感觉支流最近有点不对劲,还是暂时别见了,等他的事落实后再说吧。”
“不行,我受不了啦,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像触电似的,今天必须见到你。”
如果赵支流能就位,严里英心里多少会安慰些,现在这种情况,她哪有心情和情人卿卿我我。
“我身体不舒服……”
“我能让你舒服起来。”
“我说不行就不行,支流的事定不下来,我提不起兴趣。”
“你这么在乎他?”
“他是我男人!”
“我也是。”
“你不是,你只是把我当成发泄的工具。”
“你冤枉我,真是白疼你了。英,见个面吧,我帮你分析分析小赵面临的问题。”
常士平一下子拿捏住严里英心里最软的那一块。
严里英觉得有道理,“你来学校门口接我吧。”
常士平笑,“咋的,要来个夫妻双双把家还?”
“想得美,今天不去我家,随便找个地方聊聊。”
在车里干那事放不开,常士平还是最喜欢宽敞的战场。
“不行,我去你家楼下等你,给你二十分钟时间。”
常士平说完挂了电话,开上车直奔严里英小区。
严里英犹豫半天,终于还是屈服了,请了假,骑上助力车回家。
小区很安静,常平士不知开了哪个下属的车,就停在单元门口。
严里英上楼,常士平戴着一顶棒球帽,低着头随后跟上来。
一进屋,常士平便如猛虎扑食抱住严里英,“宝贝,想死我了——”
赵支流正坐在办公室里拿着手机发呆。
升迁酒喝了一场又一场,原以为板上钉钉的事,突然发生变故,打得他有点懵。
如果此事泡汤,他该如何继续在单位呆下去?
如何面对一众下属。
家里家外,事业婚姻两团乱麻,赵支流承受着从未有过的压力。
宣传委员小佳敲门进来,“赵乡长,市文联组织作家到乡镇采风,把咱们的乡村旅游列为其中一个点,你看……”
赵支流不耐烦地摆摆手,“那帮作家成天闲得尿尿活泥玩,你要有时间就陪他们遛遛腿,不用和我商量。”
“市文联主席亲自带队,你不参加吗?”
“哪天?”
“周末两天,把咱排在周日,中午在咱们乡就餐。”
调职的事搁浅,市文联主席却要带一帮人来蹭吃蹭喝,这不是成心来恶心人嘛。
赵支流划拉着手机,刚回了一句,“好不容易能歇一个星期天……”
这时手机连接家里的监控出现画面了。
不堪入目的一幕映入眼帘。
空气一下凝滞了。
赵支流两眼冒火,瞥了小佳一眼。
小佳被他的眼神吓坏了,颤抖着声音问,“赵乡,怎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