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之行,让陶云炎既兴奋又不安。
顶尚的老总尚言琥,中午宴请陶、侯二人,还请了交通部的一个司长,国土部的一个主任。
尚言琥不像个商人,倒像个官员,谱摆得比司长和主任还大。
当着司长和主任的面,他毫不避讳,炫耀着他和燕城上层的关系。
“今天本来还约了中组部的王副部,燕城的赵常委,很不巧,他俩临时有事没来成。”
陶云炎在市委办时,最高只能接触到副省级领导,扮演的还是拎包递茶杯的角色。他尚言琥不过是一个商人,竟可以请到副部级领导吃饭。
陶云炎不愿意相信。
不过也绝非不可能,毕竟燕城不同于格州,近水楼台,只要肯下功夫,结识到部级领导并不十分困难。
吃过中午饭,尚言琥便带着陶、侯二人参观他的公司,燕城二环内,最核心的位置,最高端的写字楼,有尚言琥的办公室,一年光是租金就高达五百万。
在办公室内,尚言琥没有谈正事,谈的都是他在燕城的人脉关系,在各地的投资项目。
陶云炎不喜欢夸夸其谈的人。
对尚言琥的印象非常不好。
陶云炎和杨梅认识,是因为格州市委常委秘书长赵恒山。
那时陶云炎还在市委办,没想过会接任青平县书记,因此并不关心顶尚实业的背景。当上青平县委书记后,杨梅开始主动接近他,他才了解到杨梅背后还有一个尚言琥。
陶云炎就明白过来,顶尚实业能在格州站稳脚跟,不是杨梅的原因,而是尚言琥和赵恒山有关系。
在来燕城之前,陶云炎和赵恒山沟通过。
赵恒山对尚言琥称赞有加,让陶云炎大胆地与尚言琥谈合作。
“尚总很有实力,办事能力没说的。他不光在燕城有丰富的人脉资源,在齐江也吃的开。他能到青平投资是好事,既然投资肯定会提条件,只要不违反原则,就可以开诚布公地谈嘛。”
可是,见到尚言琥后,他一直在不着调的吹嘘着,就是不进入正题。
侯修明没有陶云炎那份耐心,瞅个机会便插话进去,“尚总,陶书记和我登门拜访,主要是当面邀请你出席周五的签约仪式。请问尚总是乘飞机到齐江,还是坐高铁直接到格州,我好安排人接你。”
“不劳侯县安排人接站,到时候杨梅会去接我。”
“那好,陶书记和我在青平恭候尚总的大驾。”
侯修明接向尚言琥要投资报告,以便回去准备签约仪式上的项目说明。
“不急,不急。”尚言琥微笑着看向陶云炎,“陶书记,我听杨梅讲,你对中国画很有研究,而且写得一手好书法啊。”
“我连欣赏书画的水平都不够,何谈研究,杨总太夸大其词了。”
“陶书记真谦虚。晚上我们去王爷府附近吃饭,恰好我朋友在王爷府胡同开了家画廊。我们提前过去,顺便去他的画廊看看。”
陶云炎和侯修明都说不要麻烦,晚上就在酒店的餐厅就餐。
杨梅道,“两位领导难得来一次燕城,哪能一直待在酒店里,走吧走吧,逛逛老燕城的胡同。”
陶云炎想瞧瞧尚言琥究竟要玩什么花招,便不再推辞。
到了王爷府胡同,陶云炎见一条胡同几乎全是画廊。便随意走进一家看了看,并没发现多么有价值的书画,顿觉索然无味。
尚言琥将陶、侯二人领进朋友的画廊。
“老邱,我带行家来鉴赏鉴赏你的收藏,有好东西尽管往外拿。”
老邱从画架里抽出一幅山水画,在陶云炎面前展开,“这幅画是当代大画家耿柳的作品,他的画在拍卖会上曾拍出四十万的高价。”
陶云炎和格州书协美协的主席都是朋友,他们常在一起交流书画艺术,耳濡目染之下,陶云炎也称得上半个书画鉴赏家了。
陶云炎见过耿柳的画,对他的风格很了解,认真辨认过落款,又拿起放大镜看用墨,见用笔老到,着墨潇洒,确认是真迹无疑。
侯修明不懂书画,可是作为县长,不肯表现出对书画不感兴趣,便凑过去问,“怎么样,是不是真的?”
陶云炎点点头,“耿柳是目前国内数一数二的山水画大家,他的作品收藏价值很高,因此仿作也特别多,不过这幅应该是真品。”
老邱竖起大拇指,“这位先生果然是高手,一眼定真假,佩服佩服。”
接着老邱又拿出两幅耿柳的作品,“这两幅也是耿柳的画。 不过却是他的得意弟子仿画的。不要看是仿作,就连水平很高的鉴赏家,有时候也会看走眼。很多人都当耿柳的真迹买去,挂在书房里装门面,外行根本看不出来。”
陶云炎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任何伪造的痕迹,不禁在心里感叹,大家就是大家,教出来的学生水平就是高,竟然把仿作画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尚言琥道,“陶先生侯先生来一趟燕城,不带点纪念品回去吗?我看这两幅画就挺好,管他真假,买回去留着平时养眼用挺好。”
侯修明很随意地问了一嘴,“多少钱一幅?”
“尚总带来的朋友,当然不能漫天要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