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副县长李朝英到平北调研,搞出一封告赵支流造假的举报信,这次又闹出围攻镇政府大院的事。
两件事都与刘发明有关。
虽然没什么证据,可是镇领导将矛头都指向刘发明,这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陶云炎问侯修明,“侯县对这个人怎么看?”
如果不在平北举行重大活动,侯修明根本不把刘发明放在心上。赵支流不是号称赵大胆嘛,就让他和刘发明,针尖对麦芒地斗去就是了。
现在的情况是,刘发明看不清形势,不讲政治立场,连县委县府一把手都不放在眼里。这次活动,市委书记马朝阳已经决定出席,如果活动当天,刘发明再搞七搞八,那就不是赵支流的问题了,而是青平县委县府的问题。
当断不断则受其乱。
侯修明当即向陶云炎表明立场,“刘发明已经不是品德问题,而是涉嫌违纪违法了。我建议将他调离平北,让纪委介入调查。”
陶云炎点点头,“你想想哪个部门人手紧张,先给他找点事干。”
一个副科级干部,竟然让县委县府的一把手,亲自研究工作安排,这在青平县,除了刘发明有这个待遇,再没第二个人了。
在官场里混,要么干得特别好,要么干得特别差,否则很难引起领导的关注。
刘发明一条道走到黑,将自己做成了反面典型,也是独一份了。
宁晓菲的第一次向县领导汇报工作,就帮赵支流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赵支流进了接待室,先批评宁晓菲和张昊,“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书记县长饿肚子呢,为什么不从‘镇子香’叫吃的。”
侯修明饿得头上直冒虚汗,没好气地说,“赵书记外出招商辛苦,你不回来谁敢吃饭啊。”
陶云炎盯着赵支流的受伤的胳膊,“你吊着胳膊还能到处跑,看来伤的不重。不过也别大意,要好好养伤,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谢谢领导的关心。走吧我们去吃饭。”
陶云炎看看表,“到这个点了,就不要出去吃了,弄几包方便面对付两口吧。”
“那怎么行,书记县长从燕城回来,单位不去,家不回,第一站就到平北指导工作,我要是心里没个数,岂不愧对两位领导的厚爱。”
宁晓菲对领导的距离感只在工作上,工作之外根本不憷场,上前一步,一手挽住陶云炎的胳膊,一手挽住侯修明的胳膊,笑颜如花,“走吧,走吧,两位领导去尝尝小镇的特色美食。”
美女的邀请,是男人无法拒绝的礼遇。
陶云炎轻轻抽出胳膊,“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侯修明被美女挎着,饥饿感顿时少了许多,脸上笑出波涛,“小宁呀,你在政府办时,可没这么活泼,早知道就不把你放出来了。”
一行人上了车,没几分钟便到了“镇子香”。
早已过了饭点,“镇子香”院里空无客人,众人一进院子,陶小月的婆婆便将院门拴上了。
小院里既干净又安静,极合陶云炎的心意。
张昊早已给陶小月打过电话,让她多准备些拿手的菜肴。
听说县委书记和县长要来吃饭,陶小月担心自己的手艺上不了台面,便将老公也叫回来。夫妻二人加上婆婆,现去采购新鲜的食材,用心准备,精心烹饪,等众人一落座,菜肴便行云流水地陆续端上桌。
宁晓菲和张昊本来想和司机一桌吃饭,侯修明将她叫过来,又一想,张昊也是镇委委员,便让他也坐了过来。
陶云炎问赵支流,“周正行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去的齐西吗?”
“书记,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
“明白,领导当然要听真话。大家都饿坏了,我们边吃边说。张昊,你准备的酒呢?两位领导从燕城回来,接风宴怎能没酒。”
张昊看了看陶云炎,又看了看侯修明。
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宁晓菲已经起身将准备好的青平大缸拿过来。
赵支流做事很是得体,他知道在镇上吃饭,喝茅台不太合适,因此让张昊准备了相对不怎么张扬的当地酒。
陶云炎见是青平大缸,便微微颔首,“好吧,累了一天,就少喝点,舒舒筋活活血。”
见宁晓菲不太会倒酒,张昊要将酒瓶接过去。
宁晓菲挡住,“我来为两位领导倒第一杯酒。不是有句诗这样说嘛,‘为君持酒劝暖阳,且向花间留晚照。’希望两位领导,就像温暖的阳光一样,对平北多关照多爱护。”
陶云炎不由惊讶,“小宁,你的古文底子很厚嘛,古诗词张口就来。”
赵支流趁机将宁晓菲的情况作了介绍,“两位领导有所不知,她其实不想从政的,被父母逼着考公,硬着头皮进了体制内。还不错,通过在政府办的锻炼,加上她的悟性高,现在已经进入角色,干得很是得心应手了。”
侯修明“哦”了一声,爱怜地看着宁晓菲,“怪不得你在政府办时,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原来是这个原因。”
宁晓菲莞尔一笑,“我那时太不懂事,给侯县添了不少麻烦。”
“可不是添了不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