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支流在施工现场奔波一天,天黑前收工时回到宿舍,累得浑身像散架一样,简单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想歇一歇再去吃晚饭。
周正行给赵支流打来电话,“赵书记,水泥厂工地挖出一座古墓。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怎么会有古墓?施工前不是已经搞过文物勘探吗?”
“是一个小型墓坑,里面除了两个陶罐一串铜钱,没发现其他陪葬品。当时勘探时应该没发现。”
“向文物局报告了吗?”
“还没有。高鸣远想直接挖掉的,围观的村民看到后,就报告给我了。”
“发现古代墓葬,直接上报文物局处理就是,我就不要去看了吧。”
“高鸣远不同意上报,他担心影响工程进度。”
通过路伟的运作,林生财将水泥厂的基础工程交给了高鸣远。赵支流不愿和高鸣远打交道,听到他也在场,更不想去了。
“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能隐瞒不报,否则你要承担后果。”
赵支流挂了电话,心里说,周正行是怎么了,自从和路伟一起接触接林生财后,感觉有点不对劲。
难道他和路伟发生了利益关系?
抽个时间得和他好好谈谈。
赵支流想着慢慢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他惊醒。
赵支流睡意朦胧地将手机放在耳边,以为还是周正行打来的,“怎么了?古墓的事还没处理完?”
“赵书记是我,高胜夕。”
“哦,是你啊,几点了?什么事?”
“夜里十点钟,路照亮出事了。”
赵支流睡意顿消,忽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出什么事了?”
“他从齐西回村,在山口那儿遇上拦道的,车被人砸了,人也被打伤了。”
“照亮伤的重不重,人现在哪里?”
……
上次在穷山窝村,赵支流给路照亮出了个主意,让他做个展板,写上“道路工程,造福乡里”八个大字,然后租一台挖掘机,一台破碎机,在高家祖坟上方取土破石,填补陶家祖坟两边的石塘坑。
反正那条路是一定要修的,以后无论谁承包了工程,按工程量补钱就是。
赵支流想的简单了,以为这样一来,可以给高家人两个选择,要么同意在高家祖坟设立公墓,要么同意在高家祖坟周围挖土取石。
没想到高家人横惯了,根本不将路照亮放在眼里。看到挖掘机上山,便招呼家族的人进行阻拦。
路照亮就硬杠,说是镇政府定好的取土点,高家人若不服气,去找书记镇长说话。
有高卫东的案子悬着,高家人不敢找赵支流,认定是路照亮公报私仇,有意和高家过不去,围着他不让动土,几个高家老人还要动手打路照亮。
路照亮趁机再做高家人的工作,让他们同意在高家祖坟建设公墓,村里可以多补一些好田给高家,这样大家都过得去。
好话说了一箩筐,高家人油盐不进,坚决不同意,双方就这样僵持住了。
这一拖就拖到现在,陶季礼恰好去世,陶家人要将他安葬到陶家墓地。
过山的道路已经开工,就等着陶家迁坟了,怎么能再往那儿埋新坟呢。
路照亮就在高家祖坟旁边找了块地方,让陶家先把陶季礼葬过去。
高家人又开始阻挠,声称高家的风水谁都不能沾,只要陶季礼敢埋进去,他们就敢给挖出来。
陶家人不敢得罪高家人,便不顾路照亮和高胜夕苦苦相劝,将陶季礼葬回了祖坟。
赵支流交给路照亮的事,他拖了这么久办不好,感觉有点太窝囊。
眼看着路就修上了山,路照亮便动了怒,一气之下,从齐西叫来一帮工人,围住高家祖坟,让挖掘机强行进场挖土,以此逼迫高家人妥协。
高家人在外围高声叫骂,往挖掘机上扔石头。
挖掘机司机是挣钱的,不想与人为仇,就一溜烟跑了。
这是昨天的事,没想到今天路照亮就被人打了。
路照亮以前也经常走这段夜路,过了山口就是穷山窝的地界,他从来没遇到过危险。
没想到今天就遇上了。
车一过山口,正要下坡,突然看到路中间有一根圆木拦住去路。
路照亮没有多想,以为有人在山上偷伐树木,装车时没放好掉下来的,就下车去移动圆木。
就在他搬起木头时,突然从路边的树林里窜出五六个黑影,手里都拿着棍棒,没头没脑地朝他身上招呼过来。
路照亮抱着头往车上跑,被一根木棒当头敲了一下,人就被砸倒在地。
那几个人抡起棍棒,狠狠打了他一顿,然后将皮卡车的所有玻璃都给敲碎,消失在黑夜里。
路照亮硬撑着给高胜夕打完电话,再想报警时人就昏了过去。
高胜夕得知他在山口被打,骑上摩托三轮,叫上高玉喜等人就往后山飞奔过去。
见路照亮伤的很重,高胜夕知道叫救护车已经来不及了,便将他抬到三轮车上,送往镇卫生院。
赵支流听完高胜夕的电话,叫上张小海去迎高胜夕的三轮车,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