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支流忽然发现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
由于过于紧张的缘故,竟然没察觉出常飞宇不在现场。
按照常规,常飞宇作为府办主任,这种重要场合,他应该陪同在侯修明身边。
他去了哪里?
赵支流问侯修明,“侯县,飞宇主任怎么不在?”
“发高烧请假了。”
“常家人不在,怎么进常家别墅搜查?要不要和老县长打声招呼?”
“怎么,你还准备闯进常家别墅里去搜查吗?这不是瞎胡闹嘛。”
“侯县的意思呢?”
“先派人进院里去查看,门窗完好就说明没人进去,若门窗被破坏了,再进去搜查。”
赵支流心里说,配一把房门钥匙很难吗!
张新强已经一声令下,所有警车迅速发动起来,各就各位,将车头对准朱、常两家的别墅。
两组警察各负其责,分别包围上去。
车灯射灯同时打开,朱、常两家别墅区域霎时亮如白昼。
邱长海率队先进入朱家别墅,将楼上楼下,院子的各个角落,仔细搜查一遍,并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张新强命令邱长海那组人立刻转移阵地,把全部警力都放到包围常家别墅上。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汽车喇叭声,陶云炎的车停到了指挥车跟前。
陶云炎铁青着脸登上指挥车,张新强和赵支流也进入车内。
“新强局长,朱家灭门案专案组已经成立,有行动为什么不向专案组报告?”
张新强看了侯修明一眼,“向市局李非局长报告过了,李局也调了支援过来。”
侯修明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陶书记不用兴师问罪,我知道你晚上有重要活动,就没让新强局长惊动你。”
“这是组织原因问题,我的活动再重要,有抓捕犯罪分子重要吗!”
侯修明不以为然,“本来就是一个小小的搜查行动,新强局长完全可以自行作主。有我在现场,就足以表示县委县政府的重视了,陶书记没必要亲临现场吧。”
陶云炎指了指外面,“搞这么大的阵仗,是小小的搜查行动吗?”
侯修明一指赵支流,冷笑道,“这事你要问支流主任。”
此时若再不讲清楚那本《易经》的来历,凭什么怀疑有人藏进了常家别墅里,凭什么兴师动众,搞得如此紧张。
赵支流指了指放在指挥台上的书,“这本书是常兴民的,昨天在外围搜查时,并没有发现,今天却出现在小溪里,我怀疑常家别墅进了人。”
“等一等,你怎么知道这本书是常兴民的?”
当然是常飞宇亲口告诉赵支流的,可赵支流不能讲出来。
因为常飞宇是陶云炎安排进的县政府办,若他有问题,也应该提前向陶云炎汇报,好让陶云炎有心理准备。
此时被逼到墙角,赵支流犹豫起来。
“昨天我进过常家的院子,在院里石桌上见过这本书。”
陶云炎对赵支流非常不满,“这能说明什么问题。私闯民宅是违法行为,何况是老县长的房子。”
张新强征求陶云炎的意见,“陶书记,还进不进常家院子?”
“侯县长是现场指挥,一切行动由他做决定。”
侯修明缓声道,“既然摆好了阵势,就派人翻墙进去查看一下。”
张新强得到侯修明的允许,当即下车,将邱长海叫到身边,“派几个人进院检查别墅的门窗,小心点别碰院里的东西。”
赵支流在车里悄悄扯了一下陶云炎的衣服,示意他下车。
两个人走到无人处,赵支流说,“陶书记,有件事,我本想找到证据后再向你汇报的。”
“什么事?”
“十六年前,朱莲开犯过一个错误,他截留了一个学生的录取通知书,让常飞宇冒名顶替上了大学。我怀疑凶手是那个被冒名顶替的人。如果真是他,在杀完朱莲开一家后,弄不好还要对常家下手。”
陶云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有这种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没及时向我报告?”
“今天下午听一中的一个老师讲的。毕竟耳听为虚,没有证据能证明常飞宇是冒名上的大学。我已经托齐江师大的朋友在查了。”
“道听途说不足为凭,是应该先查证常飞宇上大学的事。”
“对。我是这样想的,等我拿到常飞宇冒名顶替上大学的证据,摸一摸被顶替人的情况,如果那人确实有犯罪嫌疑,再转给专案组。如果朱家灭门案和常飞宇冒名上大学一事无关,常飞宇的事可以悄悄处理,以免造成更坏的影响。”
“你考虑的很周全。”
但是现在情况有变,已经来不及按照赵支流的计划,一步一步地来了。
“陶书记,那本《易经》,我不是在常家院里看到的,是常飞宇亲口告诉我的。所以我怀疑有人进了常家。”
陶云炎扭头看向常家别墅,神情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得搜查常家?”
“对,不能放过任何抓捕凶手的机会,有枣没枣这一杆都要打。我建议和常县长沟通一下,让他将钥匙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