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海去市区接李非和马通,赵支流计算着时间够用,便坐上朱少唐的车,让他拐个弯先去一趟上林村。
林之同有过午不占卜的讲究,赵支流只是想找他聊聊天,因此不用管他的规矩。
到了林之同的小院门口,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杏树底下。
朱少唐惊道,“乡下全是高低不平的烂路,跑车怎么开进来的?”
赵支流也觉奇怪,扫了一眼车牌号,见是齐江A字打头的字母,便明白这辆车是从齐西经琼山村过来的。
路真没白修,现在连跑车都能开进山里了。
赵支流成就感上升,脸上洋溢起满足的笑容。
“赵哥,要不要带些礼物,我后备厢里有茶叶有酒还有牛奶。”
“茶叶的品质怎么样?”
“我不太懂茶,茶叶店老板推荐的,一千块钱一斤分两盒装的。”
对于不会品茶的人,大都以价格定茶的好坏。
一千块钱一斤的茶叶,品质好不到哪里去。
林之同肯定看不上。
“不用了,他喝茶有讲究,一般的商品茶难入他的法眼。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朱少唐偷偷撇了下嘴。
到农村人家串门,一千块钱一斤的茶叶还拿不出手,难不成赵支流去见的是神仙。
再看一眼门口停着的跑车,便反应过来,这院里住的当然不是神仙,应该是个财大气粗的土豪。
赵支流敲了两下大门,等了片刻没听见动静,于是轻轻推开门,站到院子里,
“林大师在吗?”
堂屋门开着,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出来,“林大师请你进来。”
林之同端坐在八仙桌的右侧,正拿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手,认真地看手相。
女子大约二十多岁,身材不怎么高,还有些微胖,皮肤暗暗的,属于特别平常的女子。
要不是看到院外的跑车,赵支流会将她当作一个村姑。
“赵先生稍等片刻,桌上有茶,自己动手。”
“林先生有客人,我在这里不方便吧?我先去院里等着。”
林之同撒开女子的手,“方便,该讲的我已讲过了,顺便再帮杨老板摸摸骨而已。”
“杨老板,你可以回去了。想看卦占卜,下回记得早点过来。”
“谢谢林之师。以后再有困惑,我一定赶早过来请教。”
杨老板从手袋里掏出一撂现金,放在八仙桌上,“林大师辛苦了,一点心意,请笑纳。”
林之同没有任何举动,淡淡吐出两个字,“不送。”
说完,林之同将身体向后微微一仰,轻轻靠在椅背上,看着杨老板走出门去,摇了摇头。
“林大师看上去很疲惫?”
“是有点累。这位杨老板误入迷途太深,总是点拨不透。若不是朋友介绍她来的,我早就将她打发走了。赵先生来的正好,帮我解围了。”
“还有林大师解不了的困惑?”
“有,刚才走的这位就是。我说东她听西,我说生她求死,就像一头陷进泥潭里的犟牛,越往外拉陷的越深。”
“明白人不和糊涂人辩是非,就是这个道理吧。”
“是啊。”
林之同从桌上的一个小瓷瓶里,倒出几颗黑色的药丸,塞进口中慢慢咀嚼着吞咽下去。
又歇了片刻,渐渐缓过劲儿。
“天快黑了,支流兄才来我这儿,莫非有急事?”
“没啥事,心里闷的慌,想找林大师聊几句。”
“没有特别急的事,我就不动元炁了。”
“你随便,别为我的事伤着自己。”
赵支流想得到,面对一个讲不通道理的人,是如何的费心伤神。
林之同肯定是被那位杨老板伤到了。
“聊点轻松的吧。”
“好。”
“青平县大搞交通,平北镇的路修好了,现在几个乡镇的道路也将陆续开工,以后你们村往北可以去齐江,往南直通县城,群众是不是特别欢欣鼓舞?”
林之同点头又摇头,“路好了群众当然高兴,可是我不高兴。”
“为什么?你担心来往的车辆多起来,会打扰到你做隐士吗?”
“和支流兄聊天就是舒服。”
“我可以和交通局打声招呼,将来规划道路时,将你们村撇出来,给你保留一块净土。”
“你这叫擅权啊。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不利于百姓的事,万不可想,更不可做。想想当年你在平北时,可是处处为百姓着想啊。”
赵支流笑起来,“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林大师还当真了。”
“坏了,我的功力真让那小丫头给泄去了,竟然连支流兄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破。”
两人相视大笑。
林之同伸个懒腰,打个哈欠,精神为之一振。
“支流兄,你最近的烦恼不少啊。”
“怪了,别人打哈欠是乏累的意思,林大师打过哈欠,好像恢复了元气。”
“没错,这就是有修为和无修为的不同之处。我打哈欠,是呼出浊气,吸入真气,平常人则恰恰相反。”
“太神奇了,这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