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他们在前面走,后面跟着一大串村民,浩浩荡荡地来到篱笆外面。
“清哥儿,先放院落,生个火,给大伙瞧瞧呗?”表伯婆一个劲地怂恿江清。
“对嘛,对嘛,让我们都瞧瞧!”
“......"
江清都不予理会,等工人卸下锅灶后,径自进屋去找杜子远。
杜子远听了江清的转述,也有点惊讶。
江清提了个建议。
“知民情,解民忧,纾民怨,暖民心。老师的教诲,自有其道理。清哥儿,就按你说的做吧。”
屋外。
众人围着篱笆站定,有胆大的,比如表伯婆,蹑手蹑脚地打开了篱笆门,嗖地一下就进了院落里面。有几个跟她要好的婆娘,也心照不宣地跟了进来。
“哎,还别说,杜老爹家就是阔绰!看看这满院跑的鸡鸭鹅,前些日子那瘸子成亲,不是都宰光了?这不,马上又养了一大窝!那边还有窝棚,走,去看看。”一个婆娘无所顾忌起来,大大咧咧的就要过去查看。
江清刚好推杜子远走了出来,一见到她们擅自闯入,立马就拉下了脸。
“怎么的,在逛自家院子呢?要不,晚上我过去你家,看你睡觉穿不穿衣服?”江清怒瞪那婆娘。
那婆娘也是个没脸皮的,嬉皮笑脸地说道:“嘿,哪能让你这未生养的哥儿看了去!不就是个窝棚嘛,藏什么好东西了?”说完,就往窝棚走近了几步。
谁知还未靠近,就传来了一阵凶狠的狗吠声。那捡回来的小土狗经过黑泉水的洗礼,已经养得膘肥体壮。那凹下去的半边脑袋,更是为它增添了一份神秘之感,丝毫不影响它的威风凛凛。
那婆娘有点胆怯,却不死心地往前凑了凑。狗子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做出一副时刻准备战斗的动作,大有那婆娘再上前一步,它就跃笼而出咬碎她的样子。
那婆娘吓得“哎呀”一声,落荒而逃。篱笆外的村民哄声大笑。
“各位乡亲父老,这窝棚无非就是用来养猫养狗,没甚稀奇,让诸位见笑了!接下来,我家夫郎给诸位展示这地锅灶的用法。“杜子远朗声说完,就对江清点头示意。
江清先是将地锅灶上的大锅清洗干净,然后盛上水。待柴火烧开后,转身进了粮仓房。再出来时,拉出一萝筐带壳花生。
“表伯婆,可以搭把手吗?”
表伯婆连忙过去帮忙抬萝筐。
“清哥儿,你这是,要煮花生?”
花生可以榨油,也是稀罕物。平时种山地里,产量也不算高,所以村民基本上会自留着,轻易不会送人。现下江清拿一萝筐出来清洗,眼瞅着是要全部都煮了,表伯婆表面询问着,私底下都不知骂了多少遍败家哥儿。
“对,都煮了,分给大家尝尝。”江清大声朝篱笆外的村民如此说道。
村民们都乐疯了,吵吵闹闹的,甚至有人开始往家赶,要拖家带口过来。
“哎哎哎,那些走人的,你们走了,再回来,就没你们份啦。花生就这么多,可分不了给全村人!拿出这一萝筐,我家可就要少榨半桶油!一会我阿爹回来,你们可要给我说说情啊!”
江清笑眯眯地跟村民们磕唠,一会问人家辈分,一会问人家几个孩儿,田地在哪?今年庄稼收成如何?甭管他能不能记得住,单这份热情,就获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杜子远看着自家夫郎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样子,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了笑容。刹那间,仿若陡峭冰山之巅盛开出洁白雪莲花,傲霜斗雪,笑看风云。
好些村民都看呆了,尤其是那些未婚哥儿女子,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就低下头偷偷瞄,然后和相熟的人窃窃私语。
杜子远平时深居简出,很多村民之所以知道他,都是听信了谣言。现在看到这么个俊俏人物,竟然是个不举的,都大叹造化弄人。
没过多久,花生就煮熟了。江清捞起来,也不等放凉,就几颗几颗地分了下去。
村民们也不嫌分得少,毕竟人数摆在那儿。反正是不要白不要,就当吃个乐子。
分到最后,都不够分,江清又拿出配菜的的花生米,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村民们拿到了好处,终于开始三三两两地回家。
有一个哥儿临走时频频回望,眼神复杂。江清记得他,就是那个在腊八节拜神时,和他吵架的哥儿。听村民讲起,他家也是穷得揭不开锅的那种,难得那天他能拿出杂豆米去拜神,估计也是家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江清知道后,也是心情复杂。
“相公,其实这些村民,也是很质朴的。你看,我们就给了那么几颗花生,他们就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而且你也听到了他们讲的话,他们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为了一日三餐。你认为我们今日所做的,做到了‘知民情,解民忧,纾民怨,暖民心’了吗?”
杜子远摸了摸江清的头,说道:“清哥儿,你理解得不错。但人心是复杂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嗯,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领,可以帮助他们脱贫。但若是有机会,我愿意帮帮他们。”
江清见识过和平年代的繁荣,虽然知道民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