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噻,相公,我们撞大运了!你看!”
船一停,江清赶紧拉着杜子远跳了下船。他们下船的地方没见到有什么大树,摘野果子是痴人说梦,只能去寻找野菜。好在,这里土壤肥沃,空气湿润,非常适合水芹菜的生长。因此,寻找了没一会儿,江清就发现一大片的水芹菜。他兴奋得连摘带拔,很快就收集到半箩筐。
“清哥儿,够了没?”杜子远觉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出声问了一下江清。
“相公,这无主的东西,多多益善,哪有嫌少的?”说完,头也不抬,继续拔水芹菜。没办法,天色越来越昏暗了,一根根地采摘已经来不及,只能一股脑儿地都拔了,等回去船上再慢慢筛选。
“喂,你们两个,赶紧上船,天黑了,可别陷进淤泥里了!”艄公在船头大声呼喊,还不忘小声抱怨:“真是不省心,这种天气,还下什么船!”
杜子远只好拉住还想再拔一会的江清,背过他的箩筐,往来路返回。
“你们这俩夫夫,这种天气,又做不了饭,跑去摘这东西有什么用?”艄公看着杜子远背了一大箩筐的水芹菜上船,无语得很。
江清可不赞同,反驳道:“老叔,我这叫有先见之明!现在这个季节,大雨不可能天天下,说不定明天就出太阳了,到时候你可别看我们有得吃而你没有就馋上了。”
“我会馋你这菜?呵呵,你这哥儿,也太看不起我老头儿了。”艄公都被气笑了。
“我这不是看你天天吃干粮嘛,那东西,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当饭吃啊!你得要补充一些蔬菜或水果,不然很容易得坏血病的。”
杜子远和艄公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病,杜子远忍不住问道:“清哥儿,何为坏血病?”
又掉马甲了,江清无语抚额。“我也是听人说起的,在船上生活的人,因为食物单一,没有补充到足够的蔬果,身体就会出现营养不均衡,然后就会出问题,就是得那种坏血病,会死人的。”
杜子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个可把艄公给吓到了,“小哥儿,你这是唬人的吧?”
“嘿,老叔,我没事骗你干什么!听我的,你往后靠岸时,记得搞些野菜野果子来吃。”
艄公一时不出声了。江清也不再理会,拉着杜子远,快手快脚地整理水芹菜。他教杜子远,只摘嫩芽部分,其余部分,全部丢进江里喂鱼。没过多久,两人整理出小半箩筐的水芹菜嫩芽。
江清伸了个懒腰,“哎,终于摘完了!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那样我们就可以吃到炒芹菜了。”
许是老天爷也听到了江清的愿望,第二天,果然艳阳高照。
江清被一阵奏乐声吵醒,本来还想继续睡一会儿懒觉,可是杜子远说:“外边有结亲的船只,你要不要去看?”江清连忙一骨碌起身。
他来到船头,只见左边江上,十几艘渔船联成两排,船上张灯结彩,竖着旗帜,乐器欢奏,好不热闹。没一会,奏乐停了下来,两排渔船上的人开始对唱起来。歌声听上去格律固定,尾句拉腔,江清听不懂,问杜子远:“相公,他们唱的是什么?”
杜子远听了一会,说道:“应是咸水歌。”
江清没听说过,但是他知道有一些以舟楫为家的群居渔民,他们不适应陆地生活,不会种田。陆上的人们也不太了解他们的传统习俗,所以他们极少与岸上的居民通婚,多是船家与船家之间结亲。
婚礼当日,他们会以船代轿,以唱歌相贺。听说接亲时,男方接亲的人乘兴而起时,会将新娘抱起抛来抛去,意为“颠船”贺喜,非常独具一格。
可惜,江清是看不到“颠船”的热闹场面了,因为江清看到了分坐在两条头船的新郎和新娘,这是迎亲回来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船上的船民作乐,听着虽然听不懂,但是很好听的歌谣,感叹这趟出门,值了。
阳光照耀在碧绿的江水上,船桨卷起白浪。一江渔船,歌声十里,船队渐渐远去。江清目送他们走远,就像目送一幅水乡水墨画卷,铺开又卷起。直至看不见影儿了,他才回过神。
“清哥儿,回去吧,你还未进食呢!”杜子远见江清看得出神,怕他饿着了,便拉他进了船舱。
早餐只能吃炒米饼,江清吃得口干,差点咽不下去。水壶里的凉开水喝光了,他又不肯直接喝江水。这个时候,艄公也不会停船,他真真是要渴死了。
杜子远见他难受,就出去找艄公借水。
“老头儿我的桶里倒是还有山泉水,可是没煮过的,你家夫郎敢不敢喝呐?”艄公知道船上生活不易,饮用之水肯定会备够,但他都是直接喝的生水。
杜子远知道这个时候,再计较这些是没用的,所以直接跟艄公借了水,并认真地道了谢。
回到船舱,杜子远对江清说道:“艄公午休时才停船,莫要等到那时了。这壶里有山泉水,虽是生水,但你莫怕,我与你一同喝。”说完,他先喝了两口,然后递给江清。
江清想说什么,但又觉得什么都不用说了,唯有拿过水壶,将水喝了。
“哎,相公,你说我怎么就忘了储水呢?这航行,食物和饮用水缺一不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