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我们还是回去吧!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你这胆子,不行啊!这才多大点事,被发现就说迷路了,给我放机灵点!”
江清和杜信清,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偷偷摸摸地拨划开挡路的树枝与山草。
这两人,在外边溜达的时候,听人讲起,书院后边的小山头,并没有修围墙。平时有些调皮捣蛋的小孩,会偷偷摸上山看人。
因为书院的授课地点,并不拘一格,大多时候,是在外边上课。有时候是在池塘边的凉亭里,有时候是在江边沙滩上,有时候是在后山的山顶上。
那些小孩运气好的话,会遇到上山听课的学子。他们就喜欢看着那些平时高人一等的学子,在山长面前屏声静气地听课。也喜欢看着他们高谈阔论,激动之处,甚至大打出手。小孩子觉得这些都有趣,回头还要跟其它小孩子炫耀自己见到了读书人。
这不,江清一听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即刻抛弃马车,动身上山,幻想着能与自家相公来一场浪漫偶遇。
“阿叔,你是个哥儿,人家都说那个什么,男女哥儿不亲?”
“授授不亲?屁咧!我都嫁人了,怕什么!”
杜信清还是直觉不对,虽然在村子里,因为大家都要干活,男女哥儿迎面碰上,正常打招呼,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大家都坦坦荡荡的。但杜信清好歹知道,其实男女哥儿之间,还是要避嫌的,尤其是在城里边。
小孩子倒是无所谓,大人就要注意点,别被人说闲话了。杜信清脑补了一下,一大群男子正在山上读书读得起劲,前边突然冒出一个绝色的哥儿,那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杜信清打了个激灵,赶紧拉住还要往前凑的江清。
“你放手!我躲着不出去就是了!”
说完,江清继续往前,拨划开挡路的山草。
很快,两人来到山顶。这里长满了桃金娘,可以想象到,待它们的果实成熟后,会是怎样地招人喜欢。
不远处,静静地挺立着几棵松树。附近没看到凉亭,倒是最高处,矗立着一堆大石头。也不知这些大石头是怎么来的,说不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没有见到上山上课的学子,江清很是失望。正要往回走,却听到书院那边的上山小径传来说话声。
“听说,山长新收了一个人。”
“不错,是个关系户。”
“能得山长的赏识,怕是学问了得。”
“或许吧!但那人,听说此前并未参加过科考。”
“哦?这倒是稀奇,我还以为,能来这儿的,最不济,也得是个秀才呢!”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
江清有点听不下去,想上前去反驳,被杜信清死死拉住。两人拉扯间,弄出的动静惊动了那些议论的学子。
“什么人!”
“哎哎哎,说不定又是那些小孩,别理他们!”
“不对!你们看,那里有个俊俏哥儿!”
漫山桃金娘的掩映下,江清妍丽的面容终究还是暴露在众学子面前。
“你是......”
江清面不改色答道:“我是人。”
“咳......你在干什么?”
“拉屎。”
众学子一看,嚯,这哥儿蹲在地上,确实状似在干这事。但问题是,他后边还蹲着一个小伙子!一个哥儿,一个小伙子,光天化日之下,双双在山顶上拉屎?
众学子瞬间感觉双眼受到了污染,纷纷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树枝呢?”
江清往后敲了一下杜信清的头,给杜信清干懵逼了。
“擦屁股用啊!”
众学子一听,更是心里直呼过分,纷纷甩袖走人。这山顶,怕是以后没法再来了!
江清在他们身后窸窸窣窣地不知在干啥。等众学子都走光了,杜信清才从江清毁人三观炸裂全场的回答中回过神来,他喃喃说道:
“阿叔,千万不要让这里的人,知道你是公子的夫郎......”
“他们迟早都会知道。”
“为什么?”
江清没有回答他,而是起身拍了拍衣服裤子。“走吧!以后再来。”
两人灰扑扑地按原路返回。在他们原本蹲守的地上,露出用树枝摆放的歪扭字体,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得出来,这字写的是:新人折桂。
江清没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大摇大摆地带着杜信清去扫货,买了不少日常用品,将新租的屋子摆得满满当当。
殊不知书院却因这个小插曲,搅得满院风雨。
“什么!竟然有人在我们的读书圣地拉......出大恭?”
“对,听说,还是一个绝色哥儿,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一起干的。”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连一个面若桃花的哥儿,都沦落至此!可悲!可叹!可恨!可耻!”
说这话的学子,已经自行脑补了一篇上万字的文章。
那是关于一个绝色哥儿随地大小便的故事,经此一事,推论出民众要接受教化的重要性,再引申到民情民生,又是如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