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江清收到时夫郎的来信。
信上说,很可惜没能参加小静容的满月酒,但他给小静容准备了一份礼物。
时夫郎还说,洪隆祥新店开张那日,时知县带着他和时炎,一家三口,都去了观礼。
水乡那边,果然如江清所料,有田有地的人家,都随大流,将家中部分甚至全部土地,开挖成鱼塘,然后在塘基上种桑树。
如今,家庭式作坊兴起。种桑、养蚕、缫丝、养鱼同时进行,家庭中的劳动力都被调动起来,参与分工。
时夫郎还说起一些趣事。
他说以前,女子和哥儿成日只能围绕着灶台转,不是洗衣做饭,就是照顾老人孩子以及丈夫。
家中的一切收入来源,都得靠着丈夫。
可是,随着养蚕和缫丝的普及,这些活儿又属于精细工种,于是,大量女子和哥儿,也加入到挣钱养家的潮流中。
而这两样活儿,恰恰是家中最能赚钱的。以至于到后来,女子或哥儿反倒成了家中的顶梁柱!
那女子和哥儿忙起来,家务可不就没人干了嘛!
这可惹恼了那帮大老爷们!在外辛苦劳作,回到家,冷灶冷茶的,看了都窝火。
家中有小孩会帮忙煮饭做菜的还好,不然,家中就整日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
但是,很意外的,在这种矛盾之下,居然带火了另一种生意,那就是“快餐”。
水乡水网密布,船闸和渡口众多,水运发达。有渡口的地方,就有卸货工和挑夫。
这些卸货工和挑夫,大多数是光棍,平日里就活得粗糙,很少有自行做饭吃的。
大多数,都是收工了,就找个摊子买些吃食,随便应付一通。
有些食肆,就专门做这这些卸货工和挑夫的生意,类似于现代的快餐店。
店里的菜式花样百出,荤素搭配,点心汤水都有提供。
若是有人愿意给跑腿费,还能体验到食肆的送餐服务。
那些忙于养蚕缫丝,没法煮饭做菜的女子和哥儿,只需一到饭点,拿个大碗过去食肆,买些合口的吃食回来,就可以解决家中无人做饭的困窘。
甚至有些船夫,还做起了快餐跑腿生意,专门给那些住得偏远点的人家,帮忙运送吃食。
桑基鱼塘的兴起,不仅带动了饮食行业的发展,也给周边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入水乡。有的给规模稍大点的家庭作坊干活,有的去看守鱼塘,有的做起了买卖......
总之,根据时夫郎的观察,水乡到处生机勃勃,一片欣欣向荣。
看得江清心内发热,恨不得砸巨资,在水乡开办第一家纺织厂!
但是一想到如今的纺织机器,还没有进行革命性的改进,距离规模纺织,还有一大段距离。最终,江清只好熄了这股心火。
信中的最后,时夫郎问江清,什么时候过去水乡看看?
江清微微叹息,如今的他,已是身不由己。
小静容还未断奶,也受不住长途颠簸。若江清执意要现在外出,只能给他找个奶妈,然后将他交由杜老爹照顾。
杜老爹这一年来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许是劳累了大半辈子,之前又受过徭役磋磨,哪怕有江清的灵泉水供养,身子还是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
江清怎么忍心,就这样丢下小静容和杜老爹,一走了之呢?
另外,家中的几十亩田地,杜老爹已经干不动了。
前不久杜老爹才找他商量,要不要将其中一半的田地,挖成鱼塘,养脆肉鲩?
到时候找个人去看守鱼塘,杜老爹就可以省事很多。
写信问过杜子远,也认为这样可行。
如今,只等秋收完,就会找人挖鱼塘。
至于水乡那边,江清因为与杜忠清保持着固定的书信往来,对于洪隆祥的近况,了解得很清楚。
因为有时知县的主动捧场,第三家洪隆祥很快便在水乡扎下了根。
洪隆祥开张的第二日,便有鱼塘主找上门,询问脆肉鲩的养殖事宜。
很快,便有了与第一户鱼塘主签订的合约。
到目前为止,已经与五户鱼塘主签订了合约。
这还是因为两年以上鱼龄的草鱼,数量过少的情况下,签订的合约。
如无意外,待明年,其它鱼塘主见识过脆肉鲩的经济效益后,肯定会纷纷囤鱼苗,争取早日与洪隆祥谈合作。
江清对杜忠清和杜五的办事能力,很是满意。当然,江清也没有忘记,当初派这两人一同前往水乡的“初心”。
江清平时给杜忠清去信时,也会旁敲侧击,有意无意地问起他和杜五发展到何种地步?
杜忠清这人也不掩饰,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就是在追求杜五,大大地满足了江清的八卦之心。
也许,等杜忠清和杜五下次返回布阳村,江清就能喝上这两人的喜酒了吧?
既然水乡那边暂时去不了,江清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就天天往洪隆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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