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流放犯妇,戴罪之身,哪里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吴三儿一脸强横,脸上隐隐带着小人得志的丑态。
不止唐悦,赵氏几人也跟着愤怒不已。
“亲人送别本是人之常情,法外亦能容情,不知哪条律法规定家人不能送行的?!”
沈延兴早就看这麻脸儿不过,如今他明显是想无事生非,他作为沈家唯一的男丁,如何能坐视不理。
“呵!律法?!出了京城,老子就是王法,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老子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吴三儿一脸凶狠,吓的小丫头沈妙“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王大哥?!”沈延兴见吴三儿猖獗的模样,一脸不忿,王大全不是这帮衙役的头头儿吗,怎得一句话也不说。
王大全见火烧到了自己身上,顿时苦笑不已。
他是领头不错,但这吴三儿身后可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平阳王府,他如何得罪的起。
但沈家人此时都盯着自己,他只能硬着头皮和稀泥道:“时辰的确是不早了,要不夫人快些,顶多半刻钟时间,咱们就得赶紧出发。”
“哎,谢谢差爷。”唐悦见好就收,怕那麻脸儿再阻止,忙拉了唐顺往旁边挪了挪。
吴三儿见王大全公然下自己的面子,顿时一脸阴鸷:“王哥好大的威风,只是这路还长着呢,千万别后悔今日的所言所行才是。”
说着泄愤似的朝路边的小树狠狠砍去,树从中间被砍断,可怜兮兮的耷拉下来,那动静吓了赵氏沈云章几人一跳,赵氏忙拉了孙女过来护在怀里,看吴三儿的眼神都带着愤恨,沈延兴亦是如此,这才刚开始,这麻脸儿就接二连三的没事儿找事儿,想必往后的路不好走啊。
沈延兴心里沉了沉。
这头儿唐悦拉过惊魂未定的唐顺,见他脸都吓白了,颇有些不好意思。
“那人如此凶狠蛮不讲理,大妹妹这一路只怕要受苦了。”唐顺一脸忧心忡忡。
唐悦心头一热:“本就是流放,吃些苦也是应当的,倒是连累二哥哥受了惊吓。”
唐顺见妹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颓废,精神看着也不错,心里安慰了些。
“今日二哥哥是特意过来送我的?!家中其它人呢?”
“祖父让娘同大伯母做了些冬衣给你带过来,你……你也知道家中的情况,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钱帮你打点,所以……”
说到这里,唐顺只觉得脸上臊的慌,明明这几年家里靠大妹妹不时的接济才能过日子,如今妹妹身陷囹圄,他们却连打点的银钱都拿不出。
唐悦知道唐家其它人的为人,今日能让唐顺过来送冬衣已经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二哥哥言重了,家里的情况,只怕能拿出银钱,也找不到打点的门路,所以千万别内疚。”
旁人且不说,唐顺这个哥哥却是真心实意心疼这个妹妹的,他的内疚唐悦看在眼里,心里宽慰了不少。
“不过大妹妹别担心,我在这冬衣里藏了银钱,用来你们路上花销,或是等到了流放地安家用。”
唐顺说着,拍了拍厚实的棉衣。
“二哥哥哪里来的银钱?!”唐悦一脸吃惊。
“说来话长!”唐顺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当初去关押妹妹的牢房被撵出来后,他尤为不甘心,总觉的得替妹妹做些什么才心安。
想到寄卖行妹妹存放的金银首饰,唐顺灵机一动就去了寄卖行。
“没有存票那人也同意?!”唐悦诧异道。
“自然是不同意,可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苦苦哀求,那日是我跟你一起来的,寄卖行的伙计还有印象,见我说的可怜,就说往上报一报。”
唐顺想起那日的事心里感慨万千。
“结果你猜怎么着,刚好碰上长公主府的管家过来收账,听我说起沈家,说起妹妹,那管事就痛快的答应了,说可以帮妹妹寄卖,等银钱到了可以差人送去,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
唐顺见唐悦一脸凝重,颇有些紧张:“妹妹不会怪我吧。”
唐悦回过神来,看见唐顺一脸紧张的模样忙安抚他:“怎么会,感谢还来不及呢,二哥哥这是救我于水火,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
唐悦高兴也是真高兴,钱是人的胆儿,有了银子心里顿时有底气多了。
“如此便好。”见妹妹脸上的感激之色不似作假,唐顺松了口气,心里为能帮上妹妹的忙而感到高兴,觉得自己心里的愧疚少了不少。
“大妹妹可与长公主府有交集?!那管事知道我用银钱用的急,就破例先给了五百两银子。”唐顺说着,想起那管事痛快的模样,颇有些感慨。
唐悦摇摇头:“或许是同镇国公府有交集?”
东西还没卖出,竟然可以赊银钱,也是出乎唐悦的意料。
这岂止是有交集,只怕是交情深厚吧,那两匣子首饰,撑死了卖个一千五百两左右,这一下就赊了三分之一,当真是大方的很。
“我大部分换成了银票,用油纸细细裹了,塞进棉絮里,若是不仔细摸,压根找不到,还余了些散碎银子,放在了袖口部分,若是平常需要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