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一家人都精神抖擞的,显然昨晚都睡的不错。
“那炕竟比国公府的地龙还暖和些,一整晚手脚都是暖和的,再也不怕妙姐儿蹬被子了!”
赵氏一大早就喜气洋洋的,儿子的腿有的治,二郎媳妇儿又卖了方子,家里有了存银,目前薯塔的生意也不错,每日都有进账,一切都渐入佳境,让她如何不高兴。
“的确不错,我觉得浑身都舒展开了!”
沈国公接话道,先前的一场风寒拖拖拉拉的,一直没有好利索,这段时日好好将养着,昨日吃了济世堂开的补药,又睡了个暖和觉,这一觉醒来,精神十足的,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赵氏见他精神抖擞的模样,心里越发欢喜,看他在屋里只穿了贴身的薄袄,忙催促他赶紧把大衣裳穿好,省得一会儿出门冷热交替又生病了。
沈国公见老妻絮絮叨叨的模样,儿女又在一旁偷笑,没办法,只能哭笑不得的穿上了大衣裳。
唐悦同沈延宗昨日聊到半夜,此时还没起床,赵氏也不准几个小的大声喧哗,反正摊子他们母女三个也能应付过来,五味居到午时才营业,儿媳妇儿这段时日忙的脚不沾地的,想必是累坏了,就不许旁人去打扰他们。
这段时日母女两个已经磕磕绊绊的学会了做饭,早上是简单的清粥小菜,粥是现熬的,菜是昨夜剩下的,赵氏捡了两样清爽的素菜热了热,一家人在正房悄摸摸的吃了饭,就蹑手蹑脚的提着东西出门摆摊了。
剩下的沈国公同妙姐儿大眼瞪小眼的,在院里溜溜圈消消食,就又开始一日读书习字的课程。
而西厢房里,唐悦只觉得天光刺眼的很,身下的炕依旧暖烘烘的,身旁的人还在,她伸了个懒腰,发出满足的嗟叹来。
这一觉,睡的真舒坦。
她哼哼唧唧的睁开眼,看着外头大亮的天光,脸上的满足之色一僵,什么时辰了,太阳怎么都照到窗棂了?!
她吓了一跳,猛地起身,惊醒了一旁睡意朦胧的沈延宗。
这段时日他也累坏了,昨日炕上太过暖和,又同唐悦谈心到了半夜,这才一个不察睡到日上三竿。
看着照到窗棂的阳光,两人面面相觑,估摸着差不多是辰时末了,忙手忙脚乱的起了床。
出了屋子,正对上沈国公领着孙女在小院子里溜圈,美其名曰劳逸结合。
一老一小看着一脸尴尬的两人,皆都停下了脚步。
“羞羞羞…太阳都晒屁股了,爹爹娘亲才起床!”
妙姐儿不顾父母的尴尬,用白胖的小手刮着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儿笑话两人,惹得一旁的沈国公忍俊不禁,见夫妻二人手足无措的模样,忙尴尬的低头佯装咳嗽,制止了小孙女。
“母亲他们可是已经出摊了?!”沈延宗没话找话替自己缓解尴尬道。
“唔,一早就走了,锅里还给你们留了早饭”
沈国公一脸笑意的指了指棚子。
“我…我去五味居再吃…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唐悦说着,不等几人反应,就落荒而逃。
“娘…你还没有抱抱我呢!”
身后传来妙姐儿气急败坏的叫声,唐悦顿了顿,也没敢回头,罢了,等回来再补上吧。
当下急匆匆的往玉峰街奔去。
“我去吃饭!”
沈延宗在父亲促狭的眼神下亦是坐立难安,忙避到了灶房。
手脚麻利的点了火,热起了早饭,脸上的热度也消散了些,沈延宗想起昨日同唐悦谈心的结果,两人仿佛更近了些,心里甜滋滋的。
只是甜蜜之余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儿被自己忽略了。
他坐在灶台前,看灶膛里的火苗明明灭灭的,身上刚起床的热气一点一点消散开来,他思绪飘飘荡荡的,始终抓不到头绪。
“到底是哪里不对?!”沈延宗自言自语道。
昨日唐悦同他说那五百两银子时,他就隐隐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如今静下心来,这感觉越发强烈。
是那种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的感觉。
“我二哥哥说那百顺寄卖行见他说的可怜,才同意先赊了五百两,我后来想想,定是国公府同长公主有交情才如此的吧,长公主真是个好人!”
耳边回荡着唐悦感慨的话语,沈延宗心神一震,就是这句。
那百顺寄卖行背后的东家是长公主,按照悦儿的说法,这五百两只是提前赊了一部分,还有大头银钱没送来。
若是长公主同太子殿下为了掩人耳目,借送余款的理由派人来云来镇,是不是就能暂且瞒过平阳王的耳目?!
想到这里,沈延宗突然有些激动,当下也顾不上吃饭不吃饭了,匆匆起了身往正房奔去。
正房里沈国公刚结束了课休时间,开始教孙女认字,就见向来稳重的儿子心急火燎的进了屋。
他认真听完儿子的表述,亦是一脸凝重。
“有八成可能,毕竟有现成的借口!”沈国公下结论道。
“目前咱们只能拭目以待,在人来之前,这段时日你多陪陪唐氏同妙姐儿,安生过日子就成,不然真到了那一日,只怕一家人又要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