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叹了口气。
这个点,这个路段,不是一般的难打车。
容宴西已经走到车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等着了,也不催。
安檀:“……上车吧。”
她跟段艾晴一起坐进了后座,容宴西没说什么,按部就班的开车。
先送了段艾晴去公司,然后开车回家。
晚上睡觉的时候,安檀梦到了容宴西给她看的那段视频。
视频里,麻辣女教师的脸虽然还带着黑框眼镜,但脸却换成了她自己。
周围的十几个穿着校服的男同学也不见了,只有一个人,穿着银灰色的西装,带着金丝眼镜,大臂上还戴着一个同色的袖箍。
教室还是那个教室,讲台也还是那个讲台。
窗户还是那个窗户,动作也还是那些动作。
再然后,场景一换,变成了首都的那个酒店。
讲台也变成了酒店里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烧水壶。
安檀惊醒了,一摸额头,全都是汗。
起床去客厅倒了杯水灌下肚,坐在沙发上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的思绪从那个旖旎的梦里抽离出来。
她有些震惊,更觉得有些羞耻。
她几乎从未做过这种梦,连青春期都没有过。
现在都快三十了,这是怎么了……
嗡——
手机震动。
梦里的那个人成了现实中的,还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明天吴妈有事请假了,早餐想吃什么?我去买。】
安檀没回。
然后第二条微信又进来了。
【包子可以么?在首都的时候看你好像挺喜欢吃的,豆浆还是牛奶?】
【晚安。】
……
经过昨晚那个诡异的梦,安檀决定暂时不见他了。
她算了算日期,这几天大概是她的排卵期,体内激素正值高峰,估计是被激素影响到了,等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于是她七点多就出了门,下了楼打上车,才给容宴西回了一条:【不用了,谢谢。】
到了医院门口,正好遇到了林乔,聊了几句之后,她去了医院大门口的商店,准备挑点水果和鲜花。
还在选果篮的时候,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牛皮纸包。
“……没吃饭就来探病?”容宴西把牛皮纸包往前递了递:“就算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也不能这么舍己为人啊。”
容宴西今天正好穿着银灰色的西装,见她没反应,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拿着啊。”
……昨晚梦里的场景又闪过脑海。
安檀神色有些不自然:“你怎么也过来了?”
“你又躲我,”容宴西说:“你躲我没事,但是不能不吃早饭。”
安檀迟疑了一下,接过牛皮纸袋:“谢谢。”
容宴西微微勾了勾唇:“买花呢?”
“嗯,买点花和水果,探病总不能空手去。”
容宴西的神色好看了一点:“说的对,不太熟的人,还是得注意一下这些的。”
安檀知道他话里有话。
当时她在首都里住院那会儿,果篮倒是不少,但都是巴结他的人送的,容宴西可没买。
他的意思大概就是——亲疏有别。
安檀也没想跟他争这个,轻声说道:“我一个人去看沈思危就可以了,你还是回去忙工作吧,昨天一天没去公司,今天再不去的话不太好。”
她说完就去医院门口的花店挑起花来,是要带去探病用。
容宴西停好车,跟到她身边抢先买下一束百合付了钱,然后才振振有词道:“不管怎么说,人都是因为跟我打球受的伤,我于情于理都该和你一起去看看他,这花就算我的吧。”
安檀一眼看穿容宴西的心思,慢悠悠的问了句:“你说的有道理,所以你这趟来是打算给他道歉?”
容宴西至今不肯承认自己是有意撞倒的沈思危,道歉的话更是没说过。
“我又没做错什么,正常比赛受伤而已,我道什么歉?”
安檀看他沉默不语,正色道:“那你就别去了,浪费你时间。”
她另外又仔细挑了一束满天星,摆明了是要同容宴西区分开来。
容宴西抱着百合说:“我花都买了,不去才是浪费。”
两人正就到底要不要一起去病房里探望沈思危争论不休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孤孤单单的从门诊部走出来,双方毫无心理准备的碰上了面。
林棠一手攥紧了单肩包的带子,一手下意识的收到身后去了,看起来颇有几分局促。
“宴西哥哥,安姐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真是太巧了。”她像是什么不愉快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同他们打了招呼。
安檀已经亲眼瞧见过她目光中的怨毒,无法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看待她,只意味深长的回了句:“好巧,林小姐。”
林棠分明是被她看破了本来面目的,这时也还是跟没事人似的,亲亲热热的问她:“安姐姐,你怎么和容宴西哥哥一起来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探病而已。”安檀言简意赅,一个字也不想多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