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天的尾声,夕阳洒下的橘黄色余晖,给餐厅镀上一层暖意。
杨浩然正用新电脑专注工作,余光却看见光影交错中,阿姨拿着的盘子上是什么样精致的佳肴。香气如同牵引的磁铁,吸引他不断朝厨房张望。
这时,外面的光线忽明忽暗,他条件反射地望去,只见一辆熟悉的车缓缓停下。许曦儿打开车门时,却不见往日的喜色。
小廖从车后席接过小倩递过来的服装衣物,那是裴语迟的彩排礼服。当杨浩然凝视车内时,车门后隐约可见一只缠着绷带的右手。
那只手身形修长,指尖分明,他瞬间联想到某人。
不,可别是他!
许曦儿走到车门边,望向车内,那只被纱布整齐包裹的手从车门后缓缓伸出。
是他!裴语迟苍白着一张脸,似乎刚睡醒,意识模糊中软软地倚靠着椅背。
“手怎么了?”杨浩然急忙走近,眼中写满了担忧。
小廖轻声回应:“唉!被水烫伤了。”语气中附带了自责的无奈。
许曦儿轻声对裴语迟说道:“你好好休息,放心!我会带小倩再准备两套效果更好的礼服。”
裴语迟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屋内走去。
杨浩然望着他疲惫的背影,屋内忽地冷清下来,寂静中藏着说不清的异样。
裴语迟神色冷淡,似乎刻意隐藏一种不快。
“大家先吃,我累了,晚些再说!”
杨浩然一眼就看出他状态真的不对劲,脸色苍白,手还在发抖,肯定是疼得不轻。
大家识趣地应了,等人消失在楼上,杨浩然赶忙问希雅:“姐!伤势严重吗?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希雅挑起眉,脸色难看:“你先安顿大家吃饭吧,这时他需要休息。我去给他洗个热水澡舒服些,顺便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席间他吃了一点就如鲠在喉。脑海中全是裴语迟无精打采的神情,眼神不自觉地向楼上飘去。
而小廖的言语更令众人不安起来。
“通常情况下,咖啡都是在后台准备的,怎么可能这么烫呢?这分明是有意为之,真是太卑劣了!”
杨浩然忧心忡忡地问希雅:“他当时很疼吧?医生说会不会留疤?”
“医生说根据伤势和肤质,细心养护下应该不会留疤,但要看本人的皮肤情况,因人而异,但不要掉以轻心。”
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晚饭过后,小廖与小倩在花园树下,晚霞与茶香相伴,尽情享受夜色的宁静。
……
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昏黄的灯光下,希雅与杨浩然坐在客厅沙发上,凝视着电脑屏幕,商讨接下来的工作。
“……必须和总部保持同步,信息共享至关重要。”希雅抿了口咖啡,微蹙眉思索着,指尖环绕杯缘。杨浩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细致记录每一个细节。
“体系改造之路不断,每个阶段我都会谨慎部署。”杨浩然谨慎地回答。
“标准规范也要细致制定,各个节点都必须掌握……”
时间已逾午夜11时,然而希雅与杨浩然讨论工作之余,似乎浑然不觉时光流逝。
客厅灯下,两人一来一回地交流着各种细节,笔记本屏幕前倒映着交错的面孔。咖啡杯早空了个底朝天,空气中却依旧弥散着暖意。
突然,裴语迟身穿宽松的浴袍缓步走下楼梯,眉宇中已无先前的疲倦之色,修长的手臂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姿态端庄而挺拔,流露出一种自然的悠然之感。手上的纱布已经解掉,一块烫伤显露在手背上,又红又肿。
希雅关切地问:“纱布怎么不缠了?”
那是杨浩然第一次看清伤口,苍白的手背上,那处新伤格外醒目,残留的瘀斑依然血色浓郁,红肿的伤处足以令人生出实质性的触感,它看起来还在发烫,仿佛灼烧的热度随时要透出皮肤。
周围起了薄薄一层水泡,叠加着伤势初愈时狰狞的痕迹。不禁想象,当它被烫伤那一刹那,肯定很疼……
不经意间,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的笔,他甚至想,若自己在现场,是否能避免这次意外……
裴语迟轻轻颤抖着手,他尽量掩饰住疼痛,眉头微微皱起。
希雅伸出手,轻轻托起裴语迟的手心,温柔且心疼,那份温柔和体贴令人动容。裴语迟显然也被感动到,轻轻点了点头。
他转而微笑着回应道:“捂着会让我感到不舒服,适当地透气也有助于恢复,我注意点就行了。”
他看了一眼电脑,又瞥了一眼杨浩然,轻柔地对希雅说:“以后这么晚别喝咖啡了,你早点睡了,有什么工作明天再谈也不迟。”说着这番关切的话语,他的手臂轻轻环绕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深深宠溺。
希雅知道他是在替她着想,温暖地托住他的手“我知道,马上就好。”
“饿了吧!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保温柜里帮你把饭菜拿出来。”希雅轻轻地松开他的怀抱,用充满怜惜的眼神看着他。
“好,拿出来你就去睡吧!” 裴语迟回应。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