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崔元溃见于曦转过身，半天都不看自己了，不由轻咳一声，直接滑跪道：“我错了，我不乱猜了，别生气，我给你买糖吃？”
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于曦这才转过头来看他，狐狸眼澄亮澄亮，哪里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不生气。”
她道：“但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崔元溃稍稍抬眸：“想问什么？”
于曦抓住机会，面上却只是一脸好奇的问：“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白色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闻言，崔元溃眼底划过一道狐疑。
他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不能问吗？”
于曦偏了下脑袋，疑惑发问。
崔元溃移开视线，同时郁闷的闭了闭眼睛。
刚才他差点就脱口而出的回答于曦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可爱的小狐狸杀伤力能这么强！
余光见于曦还注视着自己，期盼着一个答案，崔元溃先反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于曦倒是回答的十分利落：“于曦。”
“哪个曦？”
“晨曦的曦。”
“好名字。”
崔元溃暗自记下于曦的名字，准备有时间就出去打听打听，同时也不忘也向于曦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崔元溃，你可以喊我元溃哥哥。”
“元溃哥哥！”于曦从善如流。
看于曦坦荡荡的，崔元溃倒是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好在他的眼睛其实也不算什么大机密，告诉于曦一些也没什么，很快道：
“我的眼睛是回心眼，是能夺人身魂的牢笼，至于它为什么是白色的，我也不清楚，得问我已经入土的老祖宗了。”
“那如果被关进你的眼睛里了，要怎么样才能出去？”
“找到执念并解决吧。”
崔元溃沉声道：“能进入我眼睛里的，必定有某种执念在，若能解开就能离开，不过至今为止，还从未有人能离开我的眼睛。”
于曦一下子坐直了：“从来都没有人能离开？”
“因为真正的极恶之人，永远都不会有悔改之心。”
于曦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又试探道：“如果，不是极恶之人呢？假如我哥哥被你的眼睛关起来了，他可以出去吗？”
这个问题问的崔元溃愣了愣，随即笑道：“钟温羽那家伙根本进不去回心眼，他这人唯一的执念大概就是建好秋洛城了，不需要改变，回心秘境关不住他。”
看于曦的脸色凝重了许多，心事重重的，崔元溃不由抬起手指，点了下于曦的眉心。
“小小年纪，想什么皱着个眉？”
于曦忽的抬手，捉住了崔元溃的衣袖，抿了抿唇后认真道：
“元溃哥哥，如果有人被控制而杀了许多人，最后他崩溃，身死，这样的人进入回心眼，有没有能离开的办法？”
崔元溃听到这些时，不知怎么，心头忽然就像是有什么重物压着一般，沉重了不少。
他摇摇头道：“已经死了的人要怎么进入回心眼？”
“如果他就是进去了呢？就比如……他后来又以其他方式活了过来，活过来的身体在重伤时进入了回心眼，被困在了死去前的过去里，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呢？是不是只要让他在眼睛内活下来，他就能离开了？”
“他活不下来的。”
崔元溃淡声道：“恶徒们被困在眼内时，他们会回到作恶时的场景中，但他们不会知道自己在眼内，如果能放弃作恶，改变结局，才有离开的机会，回心秘境中能改变的，只有自我执念的改变，但你说的情况就很特别。
“你说他精神崩溃，最后死亡，死亡是他自己选择的结局，不是他的执念，那死亡就不可改变，无论秘境内的情况如何发展，最后他的结局都要走向死亡，要想他离开，就得找到他自己能够改变的执念。”
执念？
按照清心所说的情况分析，钟弦的执念应该就是被控制而杀了人吧？
“那是不是得阻止别人控制他，不让他杀人才行？”
听于曦这么说，崔元溃不由无奈道：“他和恶人们是不一样的，他是被迫的，就算你在秘境里阻止了他，没让他杀人，他难道就真的能放下吗？”
于曦垂了头。
她能明白崔元溃的意思。
就算她阻止钟弦在秘境中被控制，但秘境只是个幻境而已，是虚假的，钟弦心里的自己依旧杀了许多人，他还是无法放下执念。
要让他放下执念，就得让被他杀死的人活过来。
但是已经死去的人，又怎么能真的复活？
这是个无解的循环。
“所以他出不去了，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他只能永远被困在回心秘境的回忆中。”
崔元溃摸了下于曦的头道：“虽然很遗憾你口中之人的遭遇，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希望回心眼内永远不要出现他这样的人。”
于曦耷拉了耳朵，没出声。
看她这样，崔元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今天能和一个刚刚认识的小丫头聊这么多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