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疏看着坐着太子与太子侧妃的马车渐渐地从他眼前驶远,他眸色沉沉,许久都没有反应。
阿尤站在他的身后,先问出了声:“主子,您快下决定吧,您一声令下,属下立马去安排,让太子再回不了京城!”
吉丽府是越来越好了,但短短数月,也只是在吉丽府里建了一个基调,一切都只能算刚开始,凛北其他地方仍道阻且长。
这是个很好的埋伏太子除掉太子的时机,太子带的人并不算多,且太子本就不该来这,多少人对太子虎视眈眈,太子到这种地方来,和小白羊进了狼窝里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不管是推给仍存在的一些暴匪流寇身上,还是推到末门木瀛国那都行。
而错过这次机会,若太子顺利回到京城,哪怕主子把凛北发展得再好,机会也比较渺茫,更何况现在主子可以说完全被凛北给套住了,轻易离不得凛北了,万一太子加快速度,那主子怎么办?
褚时疏仍旧盯着那逐渐远去的马车。
昨夜,他去见了游小浮。
这女人还在她的花田里忙,能带走的,连土一块挖走,带不走的就跟“财产”似的一株株地分配出去。
每个分到的人都可开心了。
那可不,她花田里种的这些花花草草每一株都珍贵得很,他看了都眼红。
他也算是真的确认了,传说中的花仙子,不是沈芊芊,是沈芊芊身边的丫鬟。
“本王呢?”他主动走过去,带着些恼怒的。
他都在这站多久了,她就跟没看见他似的。
游小浮瞥他一眼,翻出了一盆草给他。
那草看着平平无奇的,有点像韭菜的叶子,是中空圆柱形的,绿绿的一根根的,簇拥了一盆。
褚时疏:“……”
他认出了这盆草,知道这草埋在土里的根部有个“球”,里头可以储存液体,好像叫蓄水草。
当时两人下房底水道时,她用装了她的血的蓄水草来逗弄吸血藤听话给他们带路来着。
游小浮看他许久没动,喊道:“要不要啦,要就快接过去,我拿不动了,好重。”
这盆比其他盆的花草要重多了,因为蓄水草底部都装满了水。
褚时疏来不及多想,赶紧替她接过手来。
游小浮这时候才说:“要不要?不要灯笼花也行,我还剩挺多的,你摆在你房间窗外,有时候处理那些糟心事烦了的时候,就往窗外看看,很漂亮的,大概心情也就好了?”
褚时疏可不傻;“漂不漂亮本王不知道,但本王真在自个房间外种满这灯笼花,怕是要先被蚊虫叮咬死。”
灯笼花越黑越亮,确实很漂亮,但有一特性就是会吸引蚊虫,也不能吃,有毒。
他没好气地问:“你是不是就谋划着害本王呢?”
游小浮:“哎哟,被发现了?”
褚时疏:“……”
然后两人互相笑了起来,游小浮带着些许嚣张:“明儿我就要回京城去了,就要劳烦景王殿下继续留在这受苦受难啦。”
提到这个,褚时疏就来气:“我当时到底哪不对,偏要听你的,上了这条贼船?”
游小浮耸耸肩:“大概景王殿下您是个心怀天下的好王爷吧。”
这个高帽景王戴得并不是很爽。
游小浮并没有和他多说,转头又继续处理花田里的其他花草了,她还得再叮嘱一遍后面管理花田的人,这些花草要怎么照顾。
“喂,小嫂嫂,你不管我了?”褚时疏看了眼手中的草,“好歹再给我盆花啊?”
“你又不会种花,你要什么花。”游小浮随口应付着他,“我得赶紧把这里的事处理好了,再不回去,你哥要杀过来了。小叔叔,你自己玩吧。”
褚时疏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嘴里的“哥”说的是太子。
他看似不着调的眸色里,藏着深沉的暗色,在游小浮没注意的时候,冒了出来,又被他压了回去。
“小嫂嫂。”褚时疏眼神一扫,很多围在这的人都悄悄地退下了,“如果可以选择,你还会嫁给……我哥吗?”
游小浮抬头时,发现身边的人都走了,她拍拍手,转向褚时疏,然后朝他伸出手。
褚时疏不明所以地拉住了她的手,却被她拍开了。
“我是让你扶我一下,我站得腿疼了,扶我坐会。”
马扎太矮了,她现在挺着大肚子,自己往下坐有点难度。
褚时疏:“……”
他带着不满的表情,还是扶着她坐下了。
游小浮解放双脚地呼口气,然后才说起褚时疏的问题:“人啊,哪有那么多选择,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什么是做好自己的事?”褚时疏蹲下身,与她平视,“若选择错了人和事,走错了路,可能余生都无法安生,又怎么做好自己的事?”
“那你怎么知道,你选另一条就是对的呢?”游小浮轻轻捶打着自己的腿,“你想要的答案,我没法给你。”
褚时疏盯着她:“如果,我给你提供选择的机会呢,小嫂嫂?”
这一声“小嫂嫂”,和平时的调侃不一样,声线压得低,有一丝缠绵和引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