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通明,远山冬枳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回想着自己几天前和那个女人的会面,自己的生物学母亲,思绪飘忽。
额前的头发撩起,盯着天花板的一蓝一紫瞳孔在光线照耀下流光闪烁。
他左眼的眼罩在洗澡时便被取下,这时露出漂亮无神的紫色义眼。
远山冬枳熟练地轻轻一压,用两根手指接滑落的眼珠,扔进刚从黑泥中拿出的酒精中消毒,浑浊的血水从瘪下的眼皮下蜿蜒流出,又被擦去,再睁开左眼,就成了黑洞洞血肉模糊的眼窝,与另一边清澈湛蓝的原装眼珠形成落差,怪异瘆人。
生命果真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
像划过天际绚烂一瞬的烟火。
第9章 没吃饱的第9天:不要扯头发
蝙蝠侠早早地结束了夜巡,韦恩庄园的建筑们隐没于夜色中,仅剩下窗帘拉上后透出的微热暖光,一切都是静悄悄。
房间里,阿尔弗雷德拿来家里常备的药箱,熟练地帮自己老爷缝合一道今晚夜巡时造成的伤口。布鲁斯·韦恩脱掉上衣配合着他的工作,灯光打在他□□的上半身,各式各样的伤口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痕迹。
“老爷,即便您拥有和机器一样结实的身体,那也是需要定期维护和保养的。”
慈祥的老人手上不停,嘴上细心叮嘱道,灯光下这位担任韦恩庄园数十年管家的老人眼睛已经变得浑浊,不变的是他对韦恩成员的爱护。
缝合好后,神通广大的管家侠揉揉发酸的双眼,打趣道,“我这双老眼已经担不起缝合这种重任了。”
“谢谢你,阿福。蝙蝠侠可离不开你,布鲁斯也是。”
卸下白天花花公子的伪装,脱下夜晚活动在哥谭黑夜中的蝙蝠制服,短暂卸下负担,布鲁斯迷倒万千少女的脸上满是疲倦,清澈瞳孔里总罩着淡淡阴霾。他把上衣穿好,拿起桌边放着有些厚度的信封拆开,发出人是柯莉亚·修斯塔。
布鲁斯接到她的电话时,女人只是声线发抖的说了一两句,大意是告诉他他们之间可能有个孩子,没等他询问,又冷漠的挂断电话断掉联系。
他挑开封口,信封内里面有几张纸,结实洁白、材质不错,似乎某种专门的文件用纸。
布鲁斯把里面东西一齐抽出,一张夹在其中的纸片从纸张缝隙中掉落,晃晃悠悠落在去而复返的阿尔弗雷德脚边。
阿尔弗雷德俯身拾起那张薄薄的纸片,拿起后才发现它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崭新的,但看起来是老照片修复放大后的产物,以至于有些虚浮。
照片中一个八九岁的黑发小男孩对着拍摄者镜头害羞又期待的露出一个青涩的微笑,放大提亮的照片反而更衬得他脸色苍白,在同龄中像个羸弱的豆芽菜。
照片中孩子似曾相识的柔和眉眼,瞬间将阿尔弗雷德的记忆带回十几年前自家少爷还是害羞内向的性子的回忆里。
眼中划过一丝留恋,阿尔弗雷德再次把照片递回布鲁斯手中。
布鲁斯定定盯着照片上的人,眉头越皱越紧,快速打开手上文件,一目十行扫视起来。
放在第一页的是一份公立医院的出生记录,助产医生推定婴儿早产,送进了保温箱。推推时间,差不多也就是他和柯莉亚交往的那段时间。再翻页,就是远山家名为远山望的男人的收养证明,照片正是这时候拍的,孩子也随之改为了养父的姓,变成了法律意义上的远山七。
“或许我们可以去拜访一下这位先生。”阿尔弗雷德建议道。
布鲁斯面上满是凝重。实不相瞒,当他看见“远山”这个姓氏,近几天一直在忙调查HCLI的缘故,布鲁斯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远山冬枳。两个人的姓,不仅都写作“远山”这两个汉字,它们的日语发音也一模一样。
“我需要更多的数据。单凭长相,是无法断定血缘的依据,阿福。”
“当然,老爷。”阿尔弗雷德为布鲁斯杯中添了些热水说,“不过老人家的直觉也是很敏锐的,您小时候也是这么……”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可爱?”
谈话间,布鲁斯打开最后一个文件,疯狂思索是否存在阴谋的大脑突然停止运转,连带慎重的表情都恍惚起来。
关于远山七的死亡证明书,他手里最后一个文件,证明那个孩子在被收养不到一年,就葬身在火灾里,尸骨无存。
那张轻飘飘的纸如同一记突如其来的重锤,一下子把布鲁斯脑中的各种pnA,pnB砸的稀巴烂,嘲笑着他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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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哥谭的超级罪犯们的梦想十有八九异于常人。
为了追逐梦想,他们一次次“勇敢”的站在蝙蝠侠面前,直面蝙蝠的铁拳,然后被揍到鼻青脸肿半死的被丢到阿卡姆疯人院,为下一次的“追求梦想”再接再厉,甚至培养出了许多新的杰出人才,比如过去的心理医生现在的小丑女。
与他们相比,企鹅人自认为他甚至算是爱好和平的一份子,虽然听起来有点讽刺,但他乐意在为自己博得好名声时偶尔慈善一把,更希望哥谭能在自己的统治下过得更好。
他才是哥谭之王,他深爱着哥谭亦如他深爱着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