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女儿不孝,不能再侍奉二老,望…望你们保…保重……”
魏氏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缓缓闭上眼睛,脸上的肌肤也逐渐失去生机。
魏母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紧紧搂抱着魏氏,高声崩溃道:“婉儿……你不要离开娘啊……”
这一刻,房间里一片沉寂。
只有魏母嚎啕大哭的声音,在房间里来回回荡。
外祖母看到这一幕,也抬手捂嘴哭泣着。
魏母不停地大声哭喊道:“婉儿,婉儿…你快醒醒,快醒醒呐……”
站在床前的魏爹,整个人惊愕的嘴角抽搐颤抖,喉咙里发出哽哽咽咽的声音。
一时之间,腿脚一软,站在身旁的儿子魏志一把将其扶着。
“……”
顿时,整个屋子啜泣声不止。
半刻钟后,外祖母走上前劝说着:“亲家,亲家母,保重身子。”
魏母听郑氏劝言,她瞬间如同疯狗一样扑向外祖母郑氏。
她面露恨意的怒吼道:“这下你高兴了吧!满意了吧!”
说完,她又开始边哭边捶打着外祖母郑氏的胳膊:“你们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一旁的舅舅江成海和安月看见魏母情绪失控,舅甥二人连忙上前制止。
突然,一记脆生生的耳光,扇在舅舅江成海的脸上。
魏母一脸憎恶的瞪着江成海道:“都怪你!若不是你,婉儿也不会如此……”
挨了一记耳光的江成海,并没有说话,而是低头不语。
魏母见江成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她双手抓住江成海胸口的衣裳,疯狂摇晃着:“你把婉儿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魏爹冲上前,用力抓住魏母手臂,厉声呵斥道:“你闹够了没!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站在外祖母身旁的安月,咋听咋不对劲。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先前魏母一直强调是她对不起魏氏?
更想不通此时魏父,为何要指责魏母?
外祖父走上前,说道:“亲家,亲家母,婉儿生死都是我们江家的人,为此,我们深感悲痛,还请节哀。”
魏母听到这话,情绪更是激动起来,她哭着蛮横道:“节哀?可着躺在这里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当然叫节哀!你们……”
魏母话还没说完,便被魏父上前拉开,厉声道:“女儿身骨未寒,你这是在做甚?我看你是昏了头!”
一旁的江成海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被魏母提及此事,外祖父祖母的面色变得更加痛苦,外祖父祖母比谁都深刻明白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魏父转头和亲家江武文说道:“亲家,亲家母,发生此等事,内人说错话,还望谅解。”
江武文点了点头,随即招呼着儿子江成海去院子。
在院子里,父子俩商量着:“阿海,事已至此,咱们好好给她操办丧事。你马上去知会村长,让村长帮忙想法子准备一个像样的棺材。”
“我这就去寺庙里买些纸钱回来,再请法师给她做一场超度的法事。”
江成海应声后,父子俩转身便朝院子大门外走去。
舅舅江成海赶忙去找村长,外祖父江武文去寺庙里找法师。
没一会儿,村中的亲朋好友与邻里们纷纷赶来,他们来协助处理魏婉儿的后事。
发生这等事儿,安年安月姐弟俩也只能留在外祖父家追悼。
外祖母忙里忙外的招呼着前来帮忙的亲朋友邻。
没多久,法师也跟着外祖父一起来到家。
村民们围坐在院落里,所有人的脸上无疑是满满的哀伤。
法师念诵经文,所有人都静静地聆听着。
空气中弥漫着香烛纸钱燃烧的气息,对于魏、江两家人来说,每一刻都无比痛心。
随着法事的深入,人们的情绪也逐渐平和下来。
翌日,辰时。
随着法师宣告超度仪式结束,所有人开始肃然起立,默默地为她祈福。
时辰已到,出殡。
村民们协助下葬封坟,随着坟茔的筑起,一个人的一生,至此也算是有了一个正式结束的仪式。
生前种种是非对错,身后一笔勾销。
是好是坏,一切归零,皆于尘土。
有亲朋邻里相助,法事超度历经两日方结束。
众人回到江家院子,围坐于桌,简单吃完丧席,便各自归家。
待亲朋邻里离去后,魏母坐在院子里的八仙桌长凳上。
她清了清嗓子,叫着外祖父祖母道:“亲家,亲家母,如今婉儿已入土为安。那么接下来,来清算一下咱们大人之间的账。”
“首先,我千辛万苦养大的闺女,就这样死了。说到底,我女儿也是为你们江家繁衍子嗣而死,这笔账当如何清算?”
外祖母郑氏说道:“不是,你这是何意?如今人已下葬,你还想如何?”
魏母端坐在长凳上,抬起一只手,比了一个‘五’的手势说道:“赔给我们五十两银子就成,想来你们也定是能拿得起。”
外祖母听后,不禁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