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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有其人(2 / 3)

“东洲出何有,百姓称人皇。”

皇帝,是国家的皇帝。

人皇,是百姓的皇帝。

有人不信邪,跨越汪洋,从西洲千里迢迢来到何地,回去之后,提起东洲,满目艳羡与向往:“那是天民生活的地方。”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旁人问道。

“带着妻儿老小一起过去。”

“可你是西洲的人。”

“何相说了,天下人无国别,东洲欢迎一切来客,只要在民户司登记,拿到牒文,就可在当地安居,政府还管营生田地。”

“此话当真?”

“你去了便知道,那里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难怪世人说宰相何有是圣人。”

*

但何有到底死了。

说死也不算,因为她作为一柄剑,并非有生死。

的确,是“她”而不是“他”。

一开始剑并非有性别,但在化形的那天,会出现男女身。

为了让这条“通天大道”好走一些,何有从女人变成了男人。

按照人界的年龄,她死的时候二十八岁。

死难降临前,她正站在祭坛下,百姓和群臣将拥她为东帝。

即将点火之时,风雷大作。

天上银蛇狂舞,很吓人。

何有朝天上看了一眼,心悸。

再回头时,雨静止了,风也静止了,周围的朝臣,下方的百姓,陷入了奇异的停滞当中。

天被破开了。

一个白发白须的瘦小老人,从黑色的裂缝中缓步踏出。

他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如同惊雷,传入何有耳中。

“你就是倪安南的那柄剑么?”

倪安南这个名字,何有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

如今再听,恍若隔世。

仙凡有别,修仙之人从不过问凡间事,这是默认的规矩。

凡人见到仙人,总会惊惧。

何有望着老人,只觉得一座山立在远处,危险。她心惊肉跳。

“为何提到倪安南?”

何有问。

“他已死。”

倪安南死后的第十个年头,何有帮倪安南报了仇,完成了他的心愿。

“是倪安南提到了你。”

“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他不过才坐上南帝的位置。”

何有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雨停了,哪来的风。

“风”是那老人身上的“势”。

“倪安南没死么?”

何有又问。

老人望着何有好一会儿。

他告诉了何有一切。

“他怎么会死?”老人笑。

何有:“我看着他死的。”

“死的是他的分身,不是本尊。”

“你不过是他万千小世界中的一缕造化气。”

“他于这世界的分身身,是身死成仁,而你是他的载道者。”

“只是倪安南没想到,一柄普通的剑,能生出这样的神志。”

“你竟然要统一东洲,做人皇。”

老人的话,就像悬在天上未落的雨一样。

尽管何有的感情少得可怜,当下也感到一丝荒谬。

“你的使命已达。”

老者给她下了生死通牒。

回顾何有作为剑的一生,从倪安南从北地拿起她那天起,她便与倪安南有了宿命的牵扯。

同行数十载,她视倪安南为她唯一的友人与师长。

倪安南死后,每次午夜梦回,她都会想到城门之上,倪安南的血衣和枯萎的尸首。

他为她而死,她便为他造一个世外桃源。

可如若老人是真的。

那些江湖漫游、午夜畅谈、言传身教,如今看来多可笑。

而他所要的“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更显得虚伪。

倪安南是假的,可百姓是真的。何有想。

老者抬手朝他挥来一掌。

然那虚空的、带着恐怖的压缩力的手掌,在碰到何有的时候,却被一阵金色的霞彩化解了。

老者看向何有的眼神变了。

“人皇之意!”他目露惊骇。

第二掌下去,何有身上的金光淡了很多。

第三掌下去,何有身上的金光彻底溃散。

金光彻底消散的时候,何有看到台下的臣子和百姓身体齐齐震颤了一下。

何有感知到某种冥冥之中的联系被生生斩断了,她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剧痛便从身体各处传来。

她听到了清脆的断裂声,那是她的剑身生出了裂痕。

何有死不了,但是断成了很多截,很痛,比曾经被折断的痛还要痛苦数百倍。

被投入了炙热的熔岩中时,何有的意志暂入虚空。

“这是你的宿命。”

冥冥中,何有听到老者说了这样一句话。

沉于无尽的黑暗中,何有看不到老者复杂的眼神。

*

后来,有人从西洲千里迢迢穿越汪洋,横渡到何地。

那人站在码头,淋着斜细飘飞的雨水,怔怔的望着皇城。

“何相……”他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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