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成龙和秦子常来到商会,韩会长正在大厅里和三个副会长商议再次购枪的事。
韩会长让二人坐到椅子上,仆人端过茶水,韩会长继续和三个副会长说:“现在各个地方都在抢购枪支,扩充民团,一支步枪涨到二百块银元,而且还非常紧缺。”
三个副会长点头沉默不语,韩会长目光转向俞成龙和秦子常,问道:“你二位有事吗?”
俞成龙说:“刚才我和子常商议过,上次土匪只攻南门陆路未攻西门水路,这次张一刀人马众多,很可能会在南门和西门同时发动进攻,我们应早做打算。”
韩会长脸上涌现慌乱之色,说:“如果两面夹击,我们的兵力被分散,那我们就更被动了。”
俞成龙说:“南门的城门、西门的水闸,都已年久失修,加固城门和水闸是当务之急。”
几位会长同时点头称是,俞成龙又说:“西门水闸如被加固,则西门易守难攻,我们只需少派几个团丁去把守西门即可,大部分兵力仍可布署在南门,和张一刀拼杀到底。”
韩会长对他们中间的一个副会长说:“姚会长,城门、水闸的事由你去办,召集龙溪镇所有的木匠、铁匠,从明天开始打造城门、水闸,越快越好。”
姚会长起身说:“我这就去办理。”
姚会长向在座的各位拱拱手,转身走出大厅。
韩会长与坐在自己对面的副会长说:“林会长,张一刀自己手下七八十号人,加上从这里溃败的二三十个土匪,少说也有一百多号人,民团现在算上成龙和子常,也不过三十八人,力量悬殊啊!”
一直沉默着的林会长面有难色,他双手放在腿上搓来搓去,硕大的深红色玛瑙戒指璀璨夺目,林副会长吸溜着口水说:“人心,人心刚稳定了几天,这不是又有人想往外逃了,人们一听说张一刀要来攻城,吓都吓死了,我看,我看现在没人想参加民团。”
韩会长诧异道:“哦,这么快人们就知道了?”
林副会长低垂下眼帘,低声说:“没,没有,不透风的墙呢。”
韩会长眼睛看着门口,凝神沉思了一会儿说:“林会长,你看我们可不可以和鲁店的民团联手呢?”
林副会长瞪大眼睛,又吸溜几下口水,说:“鲁店?和鲁店民团联手?有,有可能吗?鲁店现在,现在正要感谢咱龙溪镇的不救之恩呢!”
韩会长嗫嚅着说:“土匪洗劫鲁店时,我们龙溪镇还没成立民团嘛。”
林副会长说:“那,那也不行,上次我们购买的十八支步枪,本来是鲁店那边先订好的,我们花了高价买回来,鲁店肯,肯定耿耿于怀。”
韩会长脸色微红,双手紧紧抓着太师椅的扶手说:“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林副会长翻着白眼,伸出带着玛瑙戒指的手,在面前摆了摆说:“我的态度是一,一贯的明确,土匪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让他们拿着钱财走人,土匪得了财物,欢喜离开,我们破点财,继续过平安日子,这不是,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现在倒好,非得弄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恰似以卵击石,必,必败无疑。”
“啪”的一声,韩会长的手拍在八仙桌上,“林副会长,鲁店被土匪洗劫后的惨状你知道吗?”
林副会长缓缓地站起来,盯着韩会长说:“我知道啊,还不是因为他们不乖乖听话,反抗土匪的结果。”
韩会长横眉怒目地注视着林副会长,一字一顿地说:“林沙毕,要是没有民团的浴血奋战,你的妓院早就化为灰烬了,龙溪镇也是你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你这个贪生怕死的王八蛋,你愧对你的先祖!”
林沙毕被韩会长骂得垂头丧气,他“通”的一声坐回到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从嘴角流出的口水,丝丝缕缕地垂在胸前;他猛然站起身,使劲地吸溜了一口,大声说:“你们想打,你们打好了,这个副会长,我不当了……”
林沙毕一甩手,抬腿向商会外走去。
韩会长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说:“唉!林沙毕呀林沙毕,你走了更好,你多在一天,事情就有可能早一天被你搅浑。”
最后一位留下来的副会长恨恨地说:“这个林沙毕,捞不到好处的事,他才不干呢。”
韩会长说:“好了,不说他了,还是商量一下招募团丁的事吧,阿全,你怎么想的呢?”
叫做阿全的副会长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身子,抬眼望着俞成龙和秦子常说:“现在的确又有民众准备逃离龙溪镇了,民众的恐慌可以理解,但是,要想招募团丁,最起码得先留住人,要想留住人,就得让他们看到希望。”
“对,给民众信心,让他们看到希望!”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子常激昂地说。
大家的目光都转到秦子常身上,秦子常有点不好意思,脸色微红,他放低声音说:“与其坐守,等待土匪进攻,不如以攻为守,查清土匪行踪,主动出击,先打他个措手不及,既能消灭土匪有生力量,又能壮我民团威风,这就是龙溪镇民众需要的信心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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