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是小湾村难得见一次雪,小孩们都兴奋极了,平时关系好的不好的,都跑到一起玩。
顾芙也跑来和她们一起玩,玩着玩着不知道是谁提议丢雪球玩,刚开始雪球很小,大家互相追逐着跑着躲着,玩得很是开心。
后来,雪球越来越大,打在身上也越来越疼,瑜娘和顾芙不知怎么杠了起来,最后是瑜娘一个雪球直接丢到顾芙脸上,顾芙一下子就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水娘印象最深的便是顾芙鼻子冒出来的两个大鼻涕泡。
那两个大鼻涕泡在后面成为顾芙的代号,每次出现,都会有人喊鼻涕泡来了。
久而久之,顾芙便很少出门,出门也是带着她哥,鼻孔朝天,眼神鄙视。
村里的小孩那天回去后都被家长们压着打了一顿,因为顾里正家的宝贝孙女和他们一起玩了,竟然被欺负的哭了回去,这还得了?
至于,瑜娘却是没有被顾叔打。
要问水娘为什么清楚,那是因为第二天大家都起不来床的时候,瑜娘还跑来找她玩。
现在想想,那些时光印记已经模糊了,但当初那种高兴的心情,还记得很清楚。
顾瑜也有些怀念,末世来临前,每年冬天下雪,她都会去玩雪。
后面末世来了,雪花也不再是洁白的雪花,而是永远带着灰色的雪花。
此刻,看着天空中飘散下来的洁白的雪花,顾瑜难得有了兴致想要去雪中走一走。
想到这里,顾瑜看向另外三人,“我们去院子里走走?”
她们吃饭早,现在天还没黑,院子里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院子里的树枝上也积了一层白雪。
“好啊好啊,太棒了!可以去玩雪咯!”小宝拍着手赞同,她还没见过雪呢,只在妈妈的故事里听见过下雪。
水娘也点头,“行,这都隔了十几年了,再次见到雪,还不得出去走走。”
至于秀娘,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顾瑜让小宝和水娘去加衣服,然后找一找雨伞。
她也是揽着秀娘来到一边,低下头温柔问道:“秀娘不想去吗?不想去可以和四婶说。”
秀娘猛得摇摇头,“我……我想去……”
顾瑜便笑道:“那我们就一起去走走,你也没见过雪,把厚衣服穿上,和小宝一起玩雪。”
秀娘脸有些红,低声呐呐道:“我……我这么大了,不能老是贪玩……”
在家中,只要她一闲下来,就会被娘骂懒婆,说她光吃饭不做事。
有时候,碰见娘心情不好,还会打她一顿,用手将她身上拧的青紫,还不准让她说出去。
现在来到四婶家,秀娘就感觉和家中完全不一样。
四婶不会要求她做事,刚刚吃完饭她想收拾碗筷,都被四婶阻止了,还笑得温柔说她还是个小孩子,可以多玩玩。
现在碰到下雪了,也让她去玩雪。
秀娘只觉得她现在在做一个美好的梦境,但如果这是梦境,她希望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这不叫贪玩,每个孩子心中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你今年才十三岁,还是孩子呢,可以多玩玩,其他的事不用操心那么多,知道吗?”顾瑜的语气带着些哄。
从秀娘醒来,顾瑜便发现了她害羞的情绪下掩盖着不安。
顾瑜想着还是得转移转移秀娘的注意力才行,刚好碰见下雪,小孩子玩雪可是一个放松的游戏,所以顾瑜才想让秀娘也一起去,放松下情绪,不要一直紧绷着。
秀娘不说话,顾瑜还以为她不喜欢下雪,问过之后,觉得秀娘可能是在沈家的时候,一直在压抑着自己。
上次,叫沈家一家人来吃野猪肉的时候,顾瑜就发现了,秀娘一直被吴招娣有意无意打压着,但秀娘骨子里还是有反抗的意识,就是差了一个导火索。
顾瑜心想,也许这次事件,便是秀娘反抗的导火索。
既然秀娘选择反抗,那她就要帮到底。
“可是,十三岁,都可以成婚了。”秀娘重新低下头,声音弱了下去。
顾瑜摸了摸她的脑袋,“其他的人我管不着,但你是我的侄女,你在我这里还是小孩子。至于你想什么时候成婚,和我说,我去和你爹娘说。”
秀娘听了这话,觉得心里一直压着的大锤突然消失了,眼睛酸酸的,她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重重嗯了一声。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成婚了,就是不知道四婶支不支持她。
现在,她还不敢说,等过段时日吧,等她勇气再足一些。
说开之后,顾瑜就让秀娘去穿厚衣服,“先穿我的,明日我和戴六姨都有时间,给你改一改尺寸。”
秀娘摇摇头,“四婶,我自己会改的。”
家中的衣服都是她做的,改一改衣服而已,她闭着眼睛都能做。
话音刚落,就被顾瑜摸了摸头,夸奖道:“秀娘真棒,那待会儿我给你找好针线,你明日里有空就改一改。”
说完话,顾瑜也去穿了一件厚衣服,手里撑着伞,打开房门。
来到外面,觉得风景更美了,水娘先一步说话,“我去后院看看兔子怎么样了。”
那些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