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不平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人,他也曾经满腔热血,也曾跟最好的朋友约定好一起锄强扶弱,在这世风日下的社会中干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业,可事与愿违,在高考之前报考大学的紧要关头,他那一向不务正业的父亲竟然酗酒后伤人被判了重刑。学业毁了,未来也跟着毁了,一切都毁了,他自暴自弃地离家而去,直到后来放心不下的老母亲打探着消息找来。
“幸亏沈哥……”无法想象母亲真的出事的情况,要是那样,他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而实际上,在跟柳沈希加上联系方式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主动联系过对方。直到半年多后,身为狗仔的苟不平在偷拍当红明星时被抓住了,迫不得已下打通了柳沈希的电话。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他才知道柳沈希虽比他大了两岁,可人家从大一时就已经开始创业了,经历了大三公司的倒闭,大学一毕业就重整旗鼓,创立自己的影视公司,最后东山再起,在事业上终于大放异彩。
“而对比之下,我就……”回想起自自己当初信誓旦旦地说的什么莫欺少年穷之类鬼话,苟不平禁不住羞耻欲死,一手捂着红得发烫的黝黑脸颊,一手揉着尴尬得发紧的胸口,挫败地叹息着。
“你——”霍然一个声音传来。
“呃——!”苟不平吓得一哆嗦,动作僵硬地呆愣在那里。
“东施效颦?好恶心!”门口处,闻若兮一脸嫌弃地笑着,扭身进到屋子里来,将手中一盘焦香扑鼻的饼干放在了办公桌上,“子贤才烤好的,吃吧。”
苟不平怏怏一笑,搓来搓无处安放的手,捡起一块饼干放在嘴巴。
闻若兮听着饼干嚼在嘴里的清脆诱人的声响,禁不住也拿起一块吃了,一边吃又一遍询问道:“刚刚想什么呢,怎么那么出神?我敲门敲了五六下,你都没反应。”
“哎……”苟不平微微摇头,“也没什么,想起了之前跟沈哥相识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你后悔吗?”闻若兮表情有些幽怨,那满是关切的目光凝聚在苟不平右脸耳根边一道深深的已经愈合的伤口处,“你总说他是你的贵人,可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在这娱乐圈的阴暗角落里越陷越深,不是吗?”
“这是意外,也是……勋章。”苟不平抬手抚摸着脸上那块疤痕,嘴角扬起一丝自豪的笑容,“光明的角落里有阴影,但漆黑的黑暗中也酝酿着光明,不是吗?”
“什么光明黑暗的,中二病!”闻若兮气呼呼地怼道,“你就这么继续做下去吧,我看在迎来光明之前,先迎来的是更多的意外!”
“这是我自己愿意的,跟别人无关。”
“可让你冒险坚持下去的动力是什么呢?钱吗?那当初个女大腕出轨小鲜肉,她出钱三百万要买断消息,你却非得把这消息免费透露给她丈夫,最后自己却一无所得,到底图什么呢?”
“图……图心安理得吧。”提到这件事情,苟不平像是胸口被人捅了一刀一般,痛苦得扭曲了五官,“我应该早一点告诉她丈夫的,要是早一点告诉他,他也不会因为出车祸摔断了腿。”
“这怎么能怪你呢?”闻若兮眼底满是心疼,幽怨地说道,“你又怎么能料到那女的会那么恶毒?”
“我本该考虑到的,是我太天真了。”苟不平欲言又止,幽幽地叹了口气,他那年轻的脸上布上一层久经风霜的老成感。
在世人眼里如同金铸银浇的天堂一隅的娱乐圈里,圈养了能够聚集无数人目光的俊男美女,他们一个个本就拥有着超脱世人的精致脸庞,在华丽的服装、完美的妆容的装饰之下,越发美得勾人心魄,甚至引人犯罪。但往往,极致的美又与丑互相依存,明面上看来没有任何掩饰的、直截了当的美,总是潜藏着危机重重罪恶诱惑,也更容易拖拽着人心甘情愿地坠入无间地狱!
“师傅你……”看着眼前男人那深沉宛如大海的眸子,闻若兮无法再像往常那样随意把他调侃作呆子,反而觉得他似乎高深得让人看不懂。正因如此,她才越发想读懂,但也与此同时也不自觉为之心动。
“沈哥是我的贵人,我感激他!”不知在想什么,苟不平冷不丁如是总结道。
“切!”闻若兮听他又在絮叨柳沈希了,气鼓鼓地嘟起嘴来。
滴嘟,滴嘟,滴嘟!三连声信息发来的声音,一下吸引了正在聊天的两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但收到信息的那个是苟不平。
苟不平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数秒,发出了一声戏谑的笑,随即赞美道:“唷,还……真挺漂亮!”
“什么?”闻若兮嘴巴噘得能挂油壶了,心不甘情不愿地梗着脖子勉强瞥了一眼,“也不怎么——,诶?陆之缘?!”醋意满满的讥讽被脱口而出的讶异取代,她不明所以眨巴了几下那灵动的大眼睛,不解地问,“师傅,你怎么会有陆之缘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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