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开始下起了小雨,顿时让原本压抑了数日的天空,得到了喧嚣。
哗啦——
踏踏踏——
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则是行走的禁卫军们。
徐沅站在一座楼阁之上,看着一个一个的官员被押走,不由觉得唏嘘不已。
没想到原本答应薛大人匡复朝野的事情,他用了仅仅一年便完成了一半。
而剩下的一半,怕是就需要以年为单位去休养生息了。
可靖王不除,朝廷便一日不得安宁,皇帝不换,大景便一日不见天日。
换皇帝,徐沅现在还办不到,所以留给他的就是继续等下去,先对付靖王。
收回思绪,徐沅不知道为何忽然想起来前几日在皇宫大道中与柳公明柳大人的谈话。
他说到护国公的时候,好像意有所指……
而且薛大人为何给自己写信说都察院会助自己一臂之力?而且柳公明也确实出手了……
伸出手去接细雨,徐沅的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在一旁负责撑伞的关寄舟忍不住感叹道:“这些贪官污吏,终于得到该有的报应了!”
“远远不够……”徐沅舒缓眉头,收回看向楼下的目光叹气道。
“这么多人,还没抓完?”
“只是涉及扬州与黑市的官员,其余的想要查下去,还是比较费劲的。”
说完,徐沅瞅见先前与他汇合的迟将军走了上来,便转身走进屋子。
迟鸣瑞身着甲胄走道啪啪作响的来到了徐沅的面前。
拿掉脑袋上戴着的头盔,放到一旁后又拿起先前店小二放在桌上的一壶热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下肚后说道:“他奶奶的,这不抓不知道,一抓吓一跳,徐大人,照这么抓下去,全京城的官员至少有三分之一要进牢里走上一遭啊!”
坐在椅子上的徐沅笑道:“迟将军是觉得影响不太好,所以准备停手?”
“那倒不至于,只是有些三品……额,就是比于瑞小些的官员,他们若是不在职务上,怕是有些部门一时半会运转不起来,不如先放放?”
“迟将军是来帮忙的,若是觉得麻烦,我大理寺可以自己做。”
迟鸣瑞眼睛微眯,认真打量起面前的徐沅,半响后,他嘿嘿一笑:“徐大人,虽说迟某一心向武是个粗人,但作为世家子弟,还是读过一些书的,我只是好奇,您把这些官员都收监起来,那事情谁来做啊?”
“太子殿下与迟国公洪国公那不是都有许多门生嘛,养了那么多年,也该活动活动了。”
“可……若是朝中官员都换成太子殿下的人,陛下那里如何过关?这不是比靖王还居心叵测?靖王那最起码都是暗地里的人啊!”
徐沅搓了一口热酒,然后将目光看向外面细雨下的京城:“全换肯定不行,但若是把机会给靖王一些,不就达成平衡了嘛。”
“那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靖王的人换靖王的人,除了年轻些,没什么区别啊!”
“正是年轻,他们便还有回头的机会,今年春闱不是还下来了许多新科学子们吗,除了一些有背景的被调出去了以外,其余都在京城候着呢,这正好也是一次给他们的机会,况且陛下都开口了,我们不得好好照做?”
迟鸣瑞皱了皱眉头:“可这重要位置向来都是各大世族把持的,若是把位置放出去,他们很难同意啊。”
“哪有什么重要位置,清洗出来的,大鱼都只有这户部尚书于瑞与还没有去抓的江平郡王,靖王小心得很,怎么可能会给自己露出马脚,刑部京兆府现在做的,怕不就是在疯狂销毁证据。”
迟鸣瑞一愣,左右瞧了瞧,发现这里只有一个先前的举伞小弟,然后就是自己了,不由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徐大人,你跟我讲这些不会是想把我拉沟里吧?”
徐沅笑了,觉得见到自己就想找自己打架的迟家三爷很是有趣。
“怎么会,我们本来不就是一根绳上的吗,就算是拉也是拉上船,怎么能进沟呢。”
迟鸣瑞呵呵一笑,赶忙转移话题:“那本将军现在去把江平郡王掳来?”
“在等等,柳大人那边没完事应该。”
迟鸣瑞有点怕徐沅杀人灭口了,这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咱俩今日才刚刚认识,你就不把我当外人了?
“呵呵,徐大人真说笑了……”
徐沅挑了挑眉,也没在逗迟鸣瑞。
起身走到楼外,关寄舟见状急忙想要打伞。
徐沅抬手制止,整个人暴露在绵绵细雨之下。
他闭目感受着,直至雨下的越来越小,最后再到风平雨止。
“呼~”
随着一道金纸入手,徐沅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迟将军,该收网了。”
盔甲碰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迟鸣瑞站起身子留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完事记得跟我打一架。”
徐沅嘴角微微抽搐,再也装不下去了,一秒破功喊道:“迟将军!我才六品,这不是欺负人吗!”
“老子不管,你是徐沅!江湖上都说你能打,你就是能打!”
声音越来越小,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