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摇了摇头,冷冷地说:“大人,杨雄夺,杀人夫,害死人母亲。这是钱不能解决的。这是不共戴天之仇。这是不死不休之仇。大人,大家都是读书人,权衡利弊最重要,怎么做才是最优选,你比我更明白。”
唐县令木木地看着孙山,孙山一声不吭。
等了好一会儿,孙山站起来,拱了拱手说:“大人,孙某告辞了。明日会击鼓鸣冤,希望大人秉公处理。如果在广南告不了,我就到金陵告,要是金陵告不了,就到京城告。大人,杨雄只不过一个妾的弟弟,这样的人,不值得。”
孙山眼睛明亮地看着唐县令,继续说:“这事大人本不知道,杨雄仗着你的名声,坏事做尽,大人你应该大义灭亲,而不是让他继续逍遥法外。大人,我是农家子,你也是农家子,我们一路科举来,不容易啊。”
孙山觉得自己说得差不多了,要是唐县令还护着,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拱了拱手,领着桂哥儿,孙大力大摇大摆地走出内衙。
门还是那个守门开的,孙山一眼都不看他。
气得守门的恨不得跑到唐县令跟前告状。
孙山走回孙宅后,立即对孙定南说到:“现在立即安排人在城门外守着,只要看到可疑人出来,就拿下,一个都不要放过。”
顿了顿说道:“去曾家镖局要人,就是我说安排的。叫大东家不要问,也不要找我,迟些日子我会跟他解释。”
孙山想了想,孙家村的汉子不够,而且农家汉子没什么战斗经历,还是让镖局的人来办。
至于为什么不让镖局的人来找他,是完全掩人耳目,免得被有心人看到,给曾大东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孙定南点了点头说:“我现在就去。一定不会让人跑了。”
孙山满意笑了笑。
孙定南不愧是村长培养的,脑瓜子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做事非常细心细致,让他去办事做得非常周到。
孙山找来找去,身边最会办事的就是孙定南。
桂哥儿,孙大力,德哥儿其实都不怎样。
不过他们这些穷乡僻野出来的,不能要求太高。
从小就没怎么培养,只能将就地用。
孙山安排孙定南领着镖局的人去扑人,完全是多上一层保险。
孙山担忧唐县令把杨雄送走,让这件案没有被告。
唐县令就可以借故等有原告了再开堂。
现在又不是一个电话就能找人的年代,等找到原告了,都不知道何时何月了。
所以一定不能让杨雄跑路。
桂哥儿悄声地问:“山哥,我有个问题,我们这次只告杨雄吗?可杨雄的靠山是唐县令,我们动杨雄,唐县令会不会转过头对付我们?”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杨雄虽然名义上不是唐县令的小舅子,但实际跟小舅子是一样的。
杨氏在唐家后院说一不二,她,她儿孙请求,唐县令说不定会护着。
还不如把唐县令一起拿下。
孙大力也有点担心地说:“是啊,唐县令那么纵容杨雄,才会使得他无法无天。就算我们锤死杨雄,唐县令会不会不甘心,对我们做什么啊?”
孙山也不知道唐县令会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孙山不对付唐县令,其实也是无奈的选择。
一来所有证据都指向杨雄,并不是唐县令所为。他查到的资料,说大不大,说小也很小,很多官员都有这个问题。唐县令做事非常狡猾,法律上真的没有出大差错,想锤死唐县令有难度啊。
二是唐县令是官,他只不过一个举人。他的确可以告状,可不是万不得已,孙山是不会这么做。他一个举人告官,虽然比平民有优势,但对他的前途也有碍。
试想一下,一个举人,官都没当,就是去告官,会在履历上有重重的一笔。
官官相卫,孙山如果要当官,就不能先伤害官。别人看到他会敬而远之。
三来目前的形势非常微妙,特别是新赋税实验时期,好多事有机会出现蝴蝶效应。
孙山不想搞大事。更不想给何家添麻烦。
他虽然有何家这个靠山,但要锤死唐县令,必然需要何家帮忙。
而现在又处于错综复杂的动乱中。
远在黄阳县感受不到时势的动荡,但在京城,在金陵已经暗潮涌动。
别看一个县令小小的,但也是官。一个自下向上告,会引起注意。孙山可不想成为斗争的旋涡。
北宋有一起“少女阿云”案,本来就是一件普通的民间女子杀人案。
但从知县到制服一直闹到朝堂,六部九卿全部卷进去。
王安石和司马光当庭争论,寸步不让,皇帝下旨都于事无补。
一件普通案件,引来了新旧党争。
此时此刻正是新政验期,新帝旧帝交接之际,多事之秋,孙山不敢也不想弄得太大,害怕会成为朝廷的牺牲品。
到时候不仅唐县令倒霉,他也会跟着倒霉。
所以孙山还是先锤死杨雄这个罪魁祸首,至于唐县令,得有机会再来。
孙山摇了摇头说:“不用担心,证据确凿,一定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