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机场,众人先去取票托运行李。 薛凌想了想,解释:“爸的骨灰盒还是托运好些,咱们随身带着,可能无法过安检。” 程天源担心父亲的骨灰盒磕磕碰碰被撞伤,赶忙取了自己的毛衣,将骨灰盒包得密密实实,又放在外套和衣物中间,才放进去托运。 国内航班的安检比较松,一行人很快过了一众检查。 程天源和薛凌一直搀扶着刘英,怕她被人群挤来挤去不安全。 阿虎一家子跟在他们后方,小虎子走在最后头,摇摇晃晃,有气无力喊:“饿死小爷了!来人!救命啊!我快饿晕了。” 阿虎笑哈哈喊:“小子!忍一忍!里头一大堆吃的等着我们呢!” 王青牵着女儿,忍不住嗔怪骂:“谁让你大晚上才回来的?整个早上都睡觉,现在都两点多了,能不饿吗?” 小虎子嘻嘻赔笑:“没法子,实在太好玩了嘛!老爸,咱们什么时候再来帝都呀?过年好不好?我发现我忒喜欢帝都!” “等你考上帝都的大学,无论哪一所都行,只要在帝都境内就好。”阿虎道:“到时你就能在这里读大学,以后还能来这里就业呢!” “唉!太特么遥远啊!”小虎子闷声:“至少还得五六年才行。” 王青睨他一眼,低声:“以你现在的 成绩,想要考个好点儿的高中都不可能,大学还能有指望吗?” “没事。”阿虎笑呵呵道:“想当初你老爸我也就读个初中而已,现在不照样能混得好好的吗?你使劲儿读,能读多少是多少!哪一天读不了下去了,老爸带你做生意去。” “好嘞!”小虎子乐滋滋道:“等我有了钱,我要玩世界上最炫的游戏机!开世上最酷的跑车!” “哈哈!”阿虎竖起大拇指:“勇气可嘉!努力啊!” 王青是文艺青年出身,听得一个劲儿皱眉。 这应该就是他们夫妻观念中差距最大的一项。 阿虎总认为女孩子文文静静的,搞一些文艺工作很适合,但男孩子不行。他认为男孩子得“混”,不混的男孩子没有活力。 王青近些年仍有出书,可惜却卖得不怎么理想。 她的收入向来比不得阿虎的百分之一,而且不稳定,断断续续的。以前一本书的版权也就一两千块,已经是封顶了。现在即便多个几百,也实在不够看。 阿虎自从赚了大钱,房子多,店面多,四周的圈子都是做生意的“土豪”,人也变得财大气粗起来。 在他看来,王青辛辛苦苦写个一两年,可就赚这么一点儿版权费,实在少得可怜。 所以,他同意女儿以后跟王青一样读书 学习找固定单位上班,但他绝不允许儿子走这样的路线。 在他看来,儿子得继承他的“家业”,也得从事经商行业。 正因为这样,他极少关心儿子的学业,也时常叮嘱王青不要逼迫儿子读书,怕儿子成了一个书呆子,以后没法出去混社会。 王青心里觉得不行,可她自己的亲身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无力反驳,也无法劝得住阿虎和儿子。 阿虎一家子吃外国餐厅去了。 刘英吃不惯国外的餐饮,故此薛凌和程天源陪她吃蒸饭和蒸菜。 天气冷,即便机场里到处有暖气,仍冷嗖嗖得很。 刘英吃着热乎的饭菜,满意点点头:“蛮好吃的,身上也暖了不少。” 薛凌帮她勺了一块蒸鸡蛋,温声:“那就多吃点儿。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咱们吃饱些,天黑才能到省城的市中心。” 刘英吃了几口蒸鸡蛋,低声:“这个味比咱们做的好。” 程天源见老人家终于有胃口吃东西,暗自欢喜着,叮嘱:“菜都很清淡,您多吃一些。” 三人饱餐了一顿,见离登机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散步往内侧走去。 这时,航运楼里已经响了喇叭,温馨提醒乘坐此次航班的乘客准备检票登机。 三人排在最后方,随着人潮往前。 薛凌张望前方,忍不住 问:“老公,阿虎他们一家子怎么没瞧见?” 程天源探头道:“也许进去了吧。” “还是打个电话保险一些。”薛凌掏出手机,迅速调出阿虎的号码拨过去。 一会儿后,阿虎接听了。 薛凌赶忙问:“你们登机了吗?我们已经在登机了。” ——哎哟喂!我们的菜这才上呢!还有多少时间?几点了? 机场里最不缺的就是电子钟,薛凌撇头瞄一眼,答:“只剩十分钟。” ——我们啃几口,立刻过去! 薛凌挂了手机,道:“咱们先进去,他们会很快赶过来的。” 刘英有些担心,脑袋往后不停张望,“可不能太迟,万一飞机自个飞走了,那咋办?” 程天源安慰道:“西餐厅就在那边,跑个一百多米就到这边,不用担心。” 很快轮到他们检票,拿了机票和身份证,走过长长的通道进了飞机舱门。 空乘人员帮忙找了座位。 程天源和刘英坐一块儿,而薛凌隔壁则是王青,阿虎和两个孩子在她们的前面。 这时,机场的广播十分焦急喊着阿虎一家子的名字! 一回接一回,一遍又一遍,并强调飞机舱门将在三分钟内关闭。 直到最后一分钟,阿虎一家四口狂奔而来,王青和万芸气喘吁吁,脸都跑白了。 检票人员非常生 气,却仍保持冷静规劝,一边迅速撕下他们的票根。 终于,他们还是赶上了飞机。 王青脸色青白拍着胸口,解释:“那西餐上得贼慢,只来得及吃几口蛋糕,还是冷的。大冷天吃下腹,肚子都觉得冰凉凉的。” “妈耶!”小虎子愤愤不平,“我的现磨咖啡都还没喝上!忒慢!” 阿虎笑骂:“还不是你小子非要什么高档餐厅!一千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