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夜半,无雨。
此时,天上一轮新月藏于赤雾之中。
二人一蛇起程刚刚出了水道。
甄银瓶侧坐在大蛇左背上,有些不解为何半夜起程,回首打量骑在大蛇背上的林栖,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开口寻问。
林栖朝她微笑回应,立马被她瞪了一眼。
其实,他也有此疑惑,只是大蛇坚持晚上走,又听不懂蛇语,最终选择相信大蛇。
大蛇养伤两天,恢复很快,此时伤口大多愈合,神通也恢复一些。
此时,它迅速凝聚云雾,随着云雾集聚,一朵云团缓缓升腾而起,离开密林,迎着昏暗新月奔去。
甄银瓶被大蛇这腾云驾雾的神通所惊,心中顿生不安,回首扫见林栖泰然自若,又在朝她微笑,跟没事人一般。
她习惯性地瞪了林栖一眼,这才心中稍安。
只是她慢慢发觉以往对座下弟子,极具威慑力的冷眼,此时对林栖似乎不大起作用了。
她心中亦是有些纠结与羞恼。
就在这时,荒岛四周的蛟鳄察觉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齐齐望向正要升腾而起的云团。
附近的蛟鳄纷纷猛地向半空窜起,欲要扑咬云团。
大蛇借着云雾遮掩,左闪右躲,身形敏捷。
不多会,窜起的蛟鳄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相连成片,它们甚至还会相互踩头借力,越窜越高,隐隐有将云团围住的架势。
“蛟鳄群,二阶妖兽,当心!”
甄银瓶见此情形,心中一紧,自己没有法宝飞剑,若是被围上,怕是难以脱身。
“莫怕,趴下!”
林栖小声道,同时伏在大蛇背上,抱紧,随着他的趴下,直接缩短了他与甄银瓶之间的距离。
她下意识地伏下身子,感受到林栖正趴在自己后面,尽管有衣物遮挡,可她觉着这姿势十分羞耻。
她轻咬银牙,不禁双颊飞红,回首又瞪了他一眼,却没能捉到他的眼神,只得悻悻开导自己,只是情急。
就在此时,雾散月出,月华照下,将荒岛周遭的黑暗驱散开来。
月光耀眼,甄银瓶侧伏着仰起头,不能直视,连忙侧首回眸,见林栖正沐浴在月光中,满身璀璨,泛起光芒,宛如天人。
她收回视线,这才发现大蛇亦是身披银甲,她以手轻抚银甲,发现自己手背上亦是银光璀璨,心中震惊莫名。
这才明悟这便是那可以屏蔽自己银镜探查的神通了。
当真是月华之力!
月华夺目,四周的蛟鳄瞬间失去视线与感知,待恢复视野,早已失去了大蛇的方位,它们按惯性地追了会,发现别无一物,这才缓缓落回水泽,消失在夜色中。
甄银瓶尽管心中惊讶,却一直没敢开口寻问,亦不敢轻易起身,生怕影响大蛇行动,只是趴着的状态,更加让她情绪起伏的厉害。
待大蛇离开雷池附近,来到雷泽相对安全的地方时,大蛇这才落回水面上。
直到天渐明,二人一蛇来到一处远离雷池的荒岛上。
大蛇此刻极为疲惫,吃了些丹药和灵果后,自觉地钻入灵兽袋中,它将圆润的蛇头搭在袋口,不时吐着红信警戒四周,同时闭目养神。
“小姐,咱们先在荒岛休整一番,一会便分头回宗门吧!”
林栖一边建议,一边分发食物,发现灵果已经吃完了,只分了些点心和一坛桃花酒给她。
尽管储物袋中还有僻谷丹,可她还是接在手中,点点头,不时地打量着蛇头,抿了口甜腻的五花糕,喝了口桃花酒润喉,开口道:
“你怕宗门抢了灵蛇?”
林栖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这才发现甄银瓶是真的极喜欢喝桃花酒和桃花酥。
想来,夫人也是跟着她才学会了这个习惯。
甄银瓶再饮了一口桃花酒,一字一顿道:“以我的身份,保住一条灵蛇,倒是不难!”
林栖警惕地望了她一眼,大蛇立即睁开眼,朝空气嗅着气味。
大蛇的背景有些特殊,若是公开,势必会引来御兽宗的注意,到时候甄银瓶可不一定能护得住。
还是低调一些才好!
她略显尴尬地瞪了林栖一眼,觉着自己如此小心地说话,多少有失脸面,不禁羞恼,狠狠瞪了他一眼,同时将五花糕咬的四分五裂,嚼碎了,吞下。
林栖悄悄退后两步,离她远些。
“哼!”
她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酒,同时心中算计着,日后定要把脸面找回来。
……
揽月宗,观月峰。
整座观月峰就是一座拢月大阵,将漫天月华尽数聚拢在一起,最后照入观月宫的月井中。
宫殿之中有一条竖直的月井,四周亦刻有阵法,将所有的月华吸入,照在殿中正在打坐的少女。
此时,秦明月一袭月白的薄透丝衣,一点也不能遮挡月光,她正在修炼月华照水功。
闭关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宫中苦修,不曾出过宫门半步,她不负期望,总算把月照经修炼到了照心境中期。
相比过往,这个进度不仅不慢,还算极快。
原因其实出乎她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