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滚滚白嫩嫩的小手扶住了沈木鱼的肩膀,脆生生道,“快起来吧。”
“谢谢陛下。”沈木鱼还没忘刻在DNA里的血脉压制,道了谢之后才敢站起来,捏着自己的手乖巧的站到一边。
小团子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道:“朕的皇叔比较严格,你习惯就好啦。”
“草民知道。”沈木鱼眨了眨眼。
凌之恒抬起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草民……”
“陛下。”凌砚行出声打断,“方才他说过了。”
凌之恒慌乱的捏住了自己的手,乖巧的低下了头,小嘴苦大仇深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凌砚行道:“满朝文武数千人,陛下若是一直如此粗心大意,将来如何分辨大臣,如何赏罚分明。”
凌之恒糯糯道,“皇叔教诲的是,朕知错了。”
“嗯。”凌砚行和蔼道,“回去之后再把大周官职表背下来。”
凌之恒小小的身体如遭雷劈。
不愧是一手遮天的摄政王,沈木鱼心里腹诽了一声,越发佩服沈老头原主谁给他的勇气敢和这牙都没长齐的小孩联合去暗杀靖王的,梁静茹吗?
等靖王进了膳厅,厨娘便开始端上了热腾腾的菜,菜的品种和数量比昨日多了整整一倍。
小皇帝坐在了靖王的左下手,沈木鱼坐在靖王的右下手,两人都分外乖巧的等厨娘上完菜,默契的看了一眼首座的男人,等他拿起筷子,才开始自己手上的动作。
凌之恒想吃面前的糯米藕片,凌砚行瞥了一眼:“陛下是想当大周第一个有蛀牙的皇帝?”
“朕不想!”凌之恒蔫了。
皇叔坏得很,明明知道他有颗牙齿蛀了,还要把这些甜食放在他面前诱惑他!
沈木鱼趁他们叔侄过招,偷偷摸摸去捞面前的排骨,谁知道凌砚行背后都长了眼睛,幽幽道:“吃自己的。”
沈木鱼,“……”
小气鬼,大奸臣,还记仇!
感情这一大桌子都是为了给你自己做的呗!
沈木鱼瘪起嘴。
凌之恒抿起唇。
一大一小蔫了吧唧的面对着坐着,可怜兮兮的只能扒拉着几根青菜叶子吃。
沈木鱼见皇帝都得在靖王面前栽跟头,不平衡的心理竟然诡异的生出了点优越感,这么看来,他已经和靖王的侄子一样的待遇了嘛。
用完膳,沈木鱼就被管家拎走强身健体去了,凌之恒想和凌砚行一起睡,被无情的拒绝。
“陛下已经是个大人了。”
凌之恒转动小小的脑袋瓜,讨好道,“在皇叔面前,朕永远都是皇叔的小侄嘛。”
“确实小,胆子也小,八岁还要抱着太监才能入睡。”凌砚行哼笑了一声,想起起居郎呈上来的记录,心头一阵窝火。
当年先帝驾崩突然,他忙着整朝政,分不出心思再去带一个奶娃娃,宫中那群阉人不教他皇帝该有的威严,竟一直诱哄陛下陪他玩闹,整整荒废了两年,还编排些宫中惨案,将他养的好吃懒做不说,还尤其胆小。
若不是换了原先被收买的起居郎,他甚至不知道凌之恒到现在夜间还不敢一个人睡觉。
堂堂天子竟然怕鬼!
凌之恒脸色白了白,慌张的攥紧了拳。
凌砚行毫不留情的嘲讽:“臣六岁就能领兵打战了。”
凌之恒抿紧了唇。
凌砚行看低头看着他:“先帝八岁便能写出治理天下的策论。”
凌之恒把头低的更低,眼睛红的像兔子。
但凌砚行不会说什么“陛下你是臣见过最差的一届皇帝”,也不会表现出失望,更不会说你这样对不起先帝的苦心,对不起他的栽培,给小皇帝徒增压力。
“今夜陛下不仅要一个人睡,臣还会撤走院子里的人。再让臣发现陛下让不三不四的人上龙床……”凌砚行嗤笑了一声,“臣会让陛下好好体会什么叫父爱如山。”
凌之恒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不用凌砚行再说教,三步一回头的跟着家仆去歇息了。
沈木鱼消完食,毫无意外又被管家盯着只准回自己的房间。
只是今日路过一处庭院,本该是没人居住的院子灯火通明,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小狗似的呜咽。
沈木鱼心大的和管家勾肩搭背,少年的尾音轻快的上扬,“刘伯,王府什么时候养狗了?”
刘伯惊愕的捂住他的嘴,“瞎说什么呢!这是陛下!”
沈木鱼好奇:“陛下还带了狗来?”
刘伯:“哭的是陛下!我的祖宗您可闭嘴吧!”
这话要是被人听见,参沈大人一本,沈家可就因为这小祖宗没了!
沈大人这些年确实不容易啊摊上这么个活祖宗。
刘伯擦了擦汗,沈木鱼已经快步进了院子,没有侍卫和下人把守,他直接来到了灯火格外亮的主卧。
凌之恒看见窗外站起来了一个黑影,哭声都被吓回去了,小小的蜷缩成一团。
“陛下,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沈木鱼斟酌的开口。
下一瞬门就开了,一个明黄黄的小孩赤着脚站在门口,脸蛋通红,像熟透了的桃子,一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