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拉开了距离。
凌砚行扫了眼还残留着少年温热哈气的手,逐渐拧起了眉。
沈木鱼余光一个劲的往窗外瞧,墨绿色的衣裳还在偷听,低下了头装不熟,凌砚行没等来少年说话,便收回目光,冷漠的转身回了桌案前。
沈木鱼心中伸出了尔康手。
天色逐渐暗下来,凌砚行处理完公文便准备回府了。
以往若是不忙,他倒是还能留下陪凌之恒用晚膳,促进一下前几年因为朝政而不太亲近的叔侄关系,只是最近西北战事告急,加上南面和东瀛即将开打,他一会儿出宫还要去军营一趟,实在是匀不出时间再陪凌之恒安安心心的用膳。
不过凌砚行瞧着沈木鱼今日一反常态,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忙里硬挤了半个时辰跟两人回了一趟养心殿。
皇帝的龙床上没再出现别人睡过的痕迹,凌砚行心甚慰。
沈木鱼住的紫竹轩也一切安好,虽然只有两名太监和两名宫女,但院子打扫的干净,屋内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
起居郎呈上来的册子中记录沈木鱼和凌之恒相处甚好,那阉人即便想要乱来也得掂量几分皇帝和中书令的面子,想来少年应当不会受了欺负。
凌砚行检查完没发觉不对,嘱咐了凌之恒几句,随后盯着沈木鱼看了几息,见他依旧不说话,便拂袖上了马车。
凌之恒依依不舍的跟了几步,直到马车远去,才停下步伐。
沈木鱼恨不得贴在车轱辘上和靖王一起滚出宫算了,他叹了一口气,惆怅道:“陛下,王爷明天还来吗?”
他明天也不想扫一整个院子的地。
“应该不来吧。”
小皇帝跟着叹了口气,他罚抄的四十五遍皇帝祖训还没抄完,这次休沐都不能出宫玩了。”
“沈木鱼,休沐你要回家吗?”
沈木鱼看着一脸落寞的小皇帝有些心软,但一想到偌大的紫竹轩满地落叶,顿时铁石心肠:“还是要的,毕竟我爹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中书令正值壮年,陛下如此厚爱沈大人,沈大人不若留下来陪陪陛下。”严盛缓缓出声。
凌之恒闻言眼中多了几分希冀,看向严盛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孺慕和感激。
严盛温和的冲皇帝笑了笑,两个人一派“父子情深”。
沈木鱼心道不让他和靖王告状,还不准他和他爹告状了!继续留下来还不得被这阴人的死太监欺负死。
他抿唇婉拒,“下官也想,但众所周知我爹是个文官,体弱多病,下官去去就回,不耽误事的。”
严盛浅浅一笑,拱了拱手:“倒是在理。”
沈木鱼有些意外严盛竟然这么爽快就放了自己,暗暗比了个“耶”,注意到一旁眼巴巴孤零零站着的凌之恒,冲他挤眉弄眼:“陛下想吃什么,臣偷偷给你带怎么样!”
“朕要吃冰糖葫芦!”
之后,沈木鱼继续在紫竹轩当扫地工和皇帝陪聊。等到了休沐之日,欢快的空着双手飞奔出了皇宫——入宫的包裹被靖王没收了,仅剩的一千两银票被严盛拿走了,他什么行李都没有。
两手空空一身轻,沈木鱼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雇了辆马车去了谢府墙角。
没一会儿,一条通体雪白的蛇从洞里钻了出来。
“宿主!”
“小白,想死你啦!”
沈木鱼激动的给了白涂一个熊抱。
一人一统几日不见,甚是想念,蹲在墙角寒暄了会儿,沈木鱼塞给白涂一封信,叫它交给谢观雪。
半炷香后,一道红色的身影利索的从墙后翻了出来,一脚踹在了沈木鱼屁股上,稳稳落地。
沈木鱼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个狗吃屎,龇牙咧嘴的叫唤了一声,愤愤转头打算和故意踹自己的谢观雪单挑三百个回合,猛的瞧见对方脖子上挂着条熟悉的蛇,干架的气焰顿时灭了。
差点忘了自己前不久坑了谢观雪一回。
白涂咬合着自己的尾巴充当项链,雪白的蛇鳞在红衣的衬托下白的发亮,若不是不仔细看,还真一下子分辨不出这是条活的蛇。
曾经怕蛇怕到看见这形状的玩具都能躲八百米远的谢观雪现在竟然都能面无表情的和白涂串成串,沈木鱼忽然觉得谢观雪没给自己两个大比逗都算他仁慈。
看在小白的面子上,他今天就认谢观雪当一天义父!
沈木鱼能屈能伸,当即殷勤的笑了起来,给谢观雪顺了顺毛,“我这不是就和你关系最铁嘛,小白落我爹手里还不得被做成蛇干?下不为例嘛,今天我请客怎么样?”
“看你诚心道歉的份上,本少爷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
谢观雪倒也没真生气,尤其是后来发现这条白蛇长得不像那些有花纹的蛇那么吓人,似乎还能听懂人话,还挺好玩的。
就是靖王太吓人了点。
谢观雪一把搂过沈木鱼肩头,“就是等靖王回来,你能不能和他说说,我对小白比对亲爹都孝顺,小白就一直放我这了不劳烦他了啊?”
天知道当朝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到他家里指名道姓要见他时,他连自己埋哪里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