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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4)

四年前。

清晏山度假区的餐厅。

女孩怒气冲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有病!”

舒黎一拍桌子,朝着陆瑶吼了一句,然后起身推开门,独自离开了餐厅。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毕业后的第一次同学聚会,不欢而散。

舒黎漫无目的地走出大厅。

酒店灯火通明,远处的山峦在黑黢黢的夜色中静默着,高低错落,带着某种召唤,舒黎在情绪驱使下,独自往远离度假村的方向走。

父亲在外面有情人,她上个月才知道。

她知晓这件事的时候,离舒政生和情人断绝关系已经过去两年,她以为母亲和她一样被蒙在鼓里,结果母亲早就知道。

方敏之表现得很平静,说:“男人嘛,开小差是常有的,断了就行。”

舒黎如遭雷击。

她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童话一样的幸福家庭里,父母恩爱,人生顺遂,活到二十三岁,她才知道所谓的幸福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生活的本质是一件爬满虱子的华美长袍。

原来谁都不能幸免。

最令舒黎感到恶心的是,舒政生的出轨对象只比她大五岁,是新进公司的实习生。

她的父亲在五十岁这年,背叛了结婚二十六年的发妻,找了个二十六岁的女孩。那时候舒黎还在读大学,舒政生不止一次在陪女儿逛完街之后去他情人那里过夜。

言语无法形容舒黎得知这些事时的崩溃。

被方敏之发现后,舒政生就和那个实习生断了关系,签了保证书,还把一些财产转移到方敏之和舒黎的名下,作为承诺的一部分。

舒黎曾经夸赞自己的父亲,虽然思想有些古板,和所有中年男人一样喜欢对政治高谈阔论,但他疼爱女儿,从来没有生儿子的想法。

后来方敏之半开玩笑地说:“他倒是想生,只是因为我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他之前还想让他外面那个小老婆给他生呢。”

舒黎当时就觉得一阵恶心涌上来。

母亲已经过了这个坎,舒黎却过不去。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越看越恶心。

二十三岁这一年,舒黎感觉自己的人生观碎了一地,散落在地上,一片一片。

她第一次对人、对感情,充满了不信任。

在这种破碎的心境下,她遇到了江煜。

有时候舒黎会觉得月老牵红线的时候大概也会偶尔摸鱼,随便把一根红线放到两个本来不该有交集的人手里,成就一段孽缘。

遇到江煜的故事很俗套。

危难时刻,英雄救美。

那天舒黎想着家里的事,也没在意路线,就一个劲儿地往前走,直到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身在何处,周围都是高不见顶的树木,枝丫如鬼魅的獠牙,舒黎吓得连连往后退,脚下一滑,就摔进了一个深坑。

瞬间的疼痛过后,她逐渐清醒,翻遍了全身,却发现自己没带手机。

怎么在这种关键时候掉链子!

她大声呼救,声音在空荡的山谷里显得无比孱弱,夜色深如黑漆,伸手不见五指。

孤立无援的恐慌感漫上心头。

眼泪落下来,顺着脸颊淌进衣领,风一吹,脸颊就传来阵阵凉意。

那是她一生中最恐惧的时刻。

然后江煜就出现了。

江煜听到林中有人呼救,顺着那愈发微弱的声音找寻过来,看到了坑里的舒黎。

江煜手里拿着一只旧式手电筒,光亮强烈,把舒黎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舒黎第一次看到江煜的时候,只觉得他像个野人,穿着灰色的旧毛衣,头发也乱糟糟的,不知道从哪个山坳里跑出来的。

舒黎下意识蜷缩起身子。

耳边忽然传来江煜的声音:“不小心掉进去的吗?我现在下来,你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

舒黎愣愣地望着江煜跳下来。

其实她一开始是很恐惧的。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

江煜跳到她面前时,扬起一阵沙尘,舒黎抬手挥了挥,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到男人背对着蹲在她面前。

舒黎的胆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危急时刻也不愿意矫情,哪怕这人是坏人,也有机会逃脱出去,总比困死在这里好。

她站起来,踩住江煜的肩膀,一手抓住土坑壁上凸起的石块,江煜说:“我慢慢站起来,你自己稳住。”

幸好江煜个子够高,舒黎双手也用力。

几分钟后,舒黎回到地面。

经此一时,舒黎什么淑女形象都不要了,半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片刻之后才想起来江煜,刚想问:“你怎么上来?”

江煜已经两手一撑,爬了上来。

又是一阵沙尘,舒黎呛得咳嗽,江煜重新捡起土坑边的手电筒,照着一个方向,他说:“往这个方向走,就能回度假村了。”

他的声音很低,没波动也没感情。

舒黎好奇地望向他。

江煜感觉到女孩的视线,带着打量和探究,江煜转头看了一眼舒黎,又匆忙收回。

“能不能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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