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自然是用惯的好!夫人,莫不如叫侍女去取,您先随奴才上轿?”
轿子都带来了!
说明圣上今日打定了主意。他到底知道了什么,才会有今日这样坚决的态度?
孟淮景浑身疲软,心中莫名生起一种大势已去的悲凉。
江揽月并未关注他,闻言便派了杜若赶回熙和院去取银针,南星跟小蝶一人一边的扶着她。
今天这一刻,她等了太久了!此时说不激动,是假的。
但激动过后,她有些担心,拉着两个侍女的手,看向传旨内监:
“公公,我的这三个侍女,我都是用惯的,能不能……”
虽然小蝶武功高强,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将她们留在侯府。
然而宫规森严,她自己进宫便罢,却不确定能不能将她们也带进去。
即便心中忐忑,她还是决定争取一下。
若是不能……她暗暗打算,若是不能,便将她们先送到江府家中去,总之不能将她们留在这虎狼窝。
有了上次杜若的事情,她一点儿也不敢大意。
谁知,传旨内监听了,却爽快道:“圣上早就听长公主说了,您这三个丫头,都是您的得力助手,自然要跟着一块儿去,倘或有要煎药什么的,还得她们搭把手呢。”
这显然便是永乐长公主,向圣上说了上次南星煎药的事情了!
她心里感激,越发放下了心,跟着内监抬脚向外头走去。
孟淮景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还是另外的小内监提醒了他,方才回过神来。
看着前面窈窕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来不及安慰明显已经慌了的陆老夫人跟卿清,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外头果然已经准备了马车,江揽月前脚上车,孟淮景后脚便想跟上去。
却在临上车前,被宣旨内监拦下。
“侯爷,后头还有一辆马车,是专门为您准备的。”
孟淮景动作一顿,有些恼了:“我连同我自己的夫人坐一辆马车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当然不是。”内监笑眯眯的道:“但这是圣上吩咐的,虽然咱家也觉得奇怪呢,但是圣上的意思,咱家也不敢多问哪……侯爷若是不高兴,不如一会儿问问圣上?”
孟淮景:“……”
他还不怎么嫌命长。
虽然心中不满,但要当众违抗圣上的意思,他是万万不敢的。
孟淮景黑着脸,带着一身的郁气走向了后头那辆马车。
放下帘子,他颓丧的靠在马车上,脑海里纷乱非常。
一时想,圣上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要不然,今日的态度也不会如此奇怪。
他不是傻子,又怎么能看不出来,圣上今日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防止在宣旨后,他与江揽月的接触……
这是为何?是为了防止他们‘串供’吗?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升起了一阵恐慌!
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声音,听动静,仿佛是杜若回来了。
一会儿,马车外传来闫昌的声音。
“侯爷,我都办好了。”
他暂时松了口气。
方才,在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之后,他冲着闫昌使了个眼神。
闫昌是他的心腹,跟随他多年,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便知道他想做什么。
于是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趁杜若回熙和院取针时,将她拦在了半路……
既然闫昌将自己的意思,都告诉了杜若,那丫头是江揽月的心腹,定然不会隐瞒此事的。
他已经想明白了,此事的关键,追根究底,还是在江揽月的身上。
无论圣上知道了什么,只要江揽月这个当事人都不承认,圣上便是再疑心,可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也没有用!
想到这里,他稍微放了心。
马车载着他们向皇宫驶去。
江揽月与其侍女三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想到很快,自己便会得偿所愿,她的内心便平静不下来。
杜若在她身边伺候,怎么能感受不到她的情绪?
若是按照正常的计划来说,今日,便是她们姑娘脱离冠医侯府的开始!
想到刚才闫昌的话,她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跟姑娘说呢?
“杜若!你在想什么?”
杜若吓了一跳,一抬头,正对上江揽月亮得出奇的眼睛。
她想起从前在会稽,自家姑娘在老太爷身边的日子,咬咬唇,下了决心:“姑娘,方才我回去拿银针,闫昌在路上拦我。”
江揽月一点儿也不意外。
“定然是孟淮景派他来,想让你跟我求情,一会儿莫要说出,从前他给人看病,都是我在背后操刀的事情吧。”
杜若点点头。
江揽月冷笑着道:“他休想。”
“可是,他说,侯爷说的,若是您在圣上面前替他遮掩过去,他便告诉您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老太爷……真正的死因。”
江揽月脸上嘲讽的笑容瞬间凝固,看向杜若的眼神,是她从未曾见过的模样。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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