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哪里需要我担心?如今的我是一介白丁,但姨父可是户部侍郎,怎么也比我管用。”
孟淮景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脸惊讶的问道:
“难不成,姨父还没来看过您?他不打算管您了?”
臧姨母闻言,面上一僵,不由得想到昨日,丈夫听说此事大发雷霆的样子。
虽然他生了气,可是大理寺的人上门的时候,也曾经想阻止。
只是大理寺的这些人着实不近人情,一定要将人拿走,他也没有法子。
——但不论怎么说,丈夫总不能就这么不管她了吧?
可若说要管,如今连爵位都没有了的外甥,都来看老娘了。
她那身为户部侍郎的丈夫,却还没有露过面。
她心里有些慌,但面对孟淮景的质疑,还是强自镇定:
“你姨父自然会出手,但是你就不能为姨母我出出力了?”
“当然不会。”
不论如何落魄,但是臧姨母到底还是户部侍郎府的当家主母,这个事实一日没有改变,他便一日不能轻易将人得罪了。
掩饰下眼里的真实情绪,他笑道:“若我果真找到办法了,自然不会不管姨母。”
臧姨母这才松了口气。
才说了没几句话,那边的狱卒便过来催促了。
闫昌赔着笑,趁势同那狱卒道:
“大人,能不能劳烦您开开监牢的门,冬日天寒,我们家大爷给我们老太太带了些被子来。”
他方才一路过来,看到有些牢房里面也是有被子的,想来也是自己带的,因而才敢开口说这话。
狱卒听了,果然没有反对——毕竟他说的也对,如今天寒,要是还没有开始审讯前,人就冻死了,那就麻烦了。
但他警惕的看着孟淮景等人,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们就放在那里,一会儿我再给拿进去。”
闫昌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这是怕他们劫狱?他这里才三个人,哪有那个本事啊!
不过,面上却是什么也不敢说,果然将提来的东西,都放在陆老太太这个牢房的门口。
臧姨母看了一眼,那些被子居然只有一套,忙又叫道:“景哥儿,你不管姨母了么?”
“哪里?只是我来时不知道姨母也在这里,您别担心,我这就出去再买一套,送过来。”
狱卒再次催促,孟淮景不得不同陆老太太告辞。
陆老太太抓着他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景哥儿,赶紧来救我啊!不行就去求求你的姐姐们,你二姐跟三姐如今不是在京城吗?让她们也一起想想办法!
那些个没良心的,知道娘家发生了这个大的事情,居然敢假装不知道?一个个的装死!”
孟淮景也正有此意,安抚了几句,方才带着人出去。
又叫闫昌去去买了一套被子,在卿清的提醒下,又买了好些吃的跟一个恭桶。
待东西成功的送进去,孟淮南送来的那个荷包,也已经空了一大半。
孟淮景看着,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卿清想了想,拿了方帕子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道:
“景哥哥,咱们要赶紧想法子将老太太给救出来啊?那样的地方,哪里是人待的!我方才一看,我的这个心……”
说着,说不下去了似的,捂着脸啜泣起来。
闫昌看了稀奇,心想——这二夫人还真是怪,从前老太太这么对她,如今遭了报应,有什么好哭的?
孟淮景却是满心的感动,方才的愁绪消失了些,反过来柔声的安慰她:
“别担心,我的几个姐姐也嫁的不错,知道母亲这样了,定然不会不管,我们现在便去拜访她们。”
卿清点点头,暗地里却撇嘴。
她想起来,从前还跟孟淮南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时说起二房的事情,用讲笑话的语气,讲过当初陆老太太费尽心机求子的‘光辉经历’。
陆老太太生了三个,都是女儿,最后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求来一张生子的药方,这才生了孟淮景。
好不容易求来的儿子,自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自从孟淮景出生开始,陆老太太便一心都扑在这个儿子的身上。
至于其他三个女儿,想到正是因为她们,自己才这么多年抬不起头来,陆老太太哪里肯对她们有什么好脸色?
后来一个个的到了年纪,陆老太太便将她们随便打发了出去。
甚至在嫁大姑娘的时候,因为陆老太太给儿子谋求爵位需要银子,还将人家嫁给了一个有钱的富户。
卿清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对于商人没有什么有色眼镜,却知道这个时代,讲究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尾,论社会地位来说,最叫人看不起的存在。
可怜分明是侯府的小姐,却沦为了商人妻!这样的行为,让京城中其他的人都看不下去了,陆老夫人也因此受到了指摘。
正因为此,后面的两个女儿她倒是不敢再胡作非为。
只是她记恨这些女儿临出嫁,还要让她让别人说嘴,于是将剩下的两个女儿也打发出了京,选婿的时候虽然也是官宦人家,却通通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