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闻言,抬起头来看向她,虚弱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紫星斑?”
“是,此物长得与紫霜花十分相似,但前者有紫色的斑点,因而得名紫星斑。”
顿了顿,江揽月又接着说道:“别看两者的长相十分相似,但紫霜花是有剧毒的。”
谢司珩闻言,眉头一动,没有说话,但眼里却稍微有些惊诧。
江揽月连忙解释道:“我确定我的药方剂量已经调整到了完美的地步,但却依旧少了点儿什么。我思来想去,或许问题便出在紫霜花身上。
或许,我一直弄错了解毒的关键并非紫霜花,而是紫星斑!虽然紫星斑有毒,但在医术中常有以毒攻毒的说法,说不定紫星斑的毒性,恰好能克制你体内的毒素。”
“原来如此。”谢司珩听着江揽月的话,眼中闪烁着思索。
他了解江揽月,知道她不会轻易下结论,既然她提出了这样的想法,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想到这里,他微微点头,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坚定:“既然你觉得可行,便按你的法子试试。”
江揽月见他答应得这样爽快,反而有些愣神,心情复杂的问道:“殿下……不再好好想想么?”
谢司珩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人比我清楚我的身子……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说这么丧气的话。
但即便如此,也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温和从容的模样,笑着看她:“像你说的,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江揽月看着他的笑,心中却满是酸涩。但她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已经到了这个关头,只能放手一搏!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立刻行动。
她拿着手中的那株紫星斑回到屋子里。
一竹篓的紫霜花里,只掺了这么一株紫星斑,但因为其毒性猛烈,即便只有一株也已经够用了。
江揽月按照方才的计算,重新调整了药方,但非但没有将紫霜花剔除出去,反而加大了一些药量,随后,又加入了少量的紫星斑。
紫霜花的药性可以克制紫星斑,如此一来,也不至于太过猛烈。
尽管江揽月觉得紫星斑是解毒的关键,但她依然保持着谨慎的态度吗,不愿意一上来便上猛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决定逐步尝试,循序渐进。
经过精心的调整,江揽月重新拟定了药方,并着手煎药。
药罐中在火炉的炙烤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冒出的热气带着浓郁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江揽月目不转睛的盯着咕噜冒着热气的药罐,心中的担忧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终于,药煎好了,稍微晾了一会儿,江揽月才将罐子里的药倒进碗里,随后端着药碗进了谢司珩的屋子。
“殿下,这是新的解药,你试试看。”江揽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谢司珩看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了药碗。
往常,他喝药的时候总是十分痛快,总是端起来便一饮而尽。可是今日,他眼神落在那黑漆漆的汤药上,目光微凝,好似在想着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江揽月有些担心,轻声唤他:“殿下?”
谢司珩突然抬头看她,薄唇轻启,突兀的说道:“唤我司珩。”
江揽月眉头一挑,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他的眼神略有些迷茫。
谢司珩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重复道:“揽月,唤我司珩。”
他这样说着,却不等江揽月说话,又自顾自的开口道:“我想,你是看出来了吧?那夜的话,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江揽月睫毛一颤,眼神有些回避,脑海里却自动浮现出那日的场景。
他说的,是元宵节遇刺那日,她将他救了回来,责怪他不将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那时他意识模糊,口中低语着什么,随后便陷入了昏迷。
自那之后,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避而不谈,仿佛那件事从未发生过。然而,江揽月却将那句话深深地刻在了心底。
他说——我从未有过轻生的念头,只是那时,更想护着你。
江揽月心思细腻,敏感多思,而谢司珩待她始终与众不同,这其中的微妙差异她又怎么会没有察觉?
过去,她或许还能自我欺骗,将那些细微的关怀视作寻常。然而,自那个夜晚之后,她终于看清了谢司珩深藏心底的情意,无法再自欺欺人。
谢司珩凝视着她,捕捉到她微妙的情绪变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释然。原本因紧张而紧绷的神经,此刻竟奇迹般地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坚定。
他再次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但目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道:“江揽月,我心悦你。”
短短的七个字,他却觉得有千斤重,仿佛承载了他所有的情感和期待。当它们从唇齿间溢出时,谢司珩感到压在胸口的重负瞬间消散,整个人仿佛从束缚中解脱出来,浑身轻松。
他看着江揽月,目光温柔缱绻。
“我亦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先前,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