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得我有事没事就会用空间跳跃代步一样，那玩意也是怪耗魔力的。”
舒席在桌面白瓷的烟缸中，捻熄了手中即将燃尽的香烟。
又从衣兜的烟盒里取出另一根混合了烟草，几种性质柔和魔法材料卷成的卷烟，咬在嘴上，用指尖冒出的火苗重新点燃。
“少整两口吧。”
看着一根连着一根的舒席，雷克嘴角不禁抖了抖，无奈地提醒道：
“没事，我每天都会用魔法检查和治疗身体，如果这样都无法避免寻常疾病。”
“那我恐怕只能找晨曦，女神教会主教级的牧师，或者王国最有名的几位药师。”
他目光深邃地抬头看向雷克，苦笑着说道：
“而且我也不是经常会抽这么多。”
不能感到疑惑的雷克发问，舒席便用力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
“雷克，有个坏消息。”
这不是巧了吗？我也有个消息，但是是个好消息。
不过看着舒席变得严肃的神情，他也收起了打哈哈的心态：
“具体怎么回事？”
“有贵族盯上你了，新派的埃里克公爵。”
舒席摸出一张已经拆开过的信封，推到雷克跟前。
洁白，有着独特设计花纹点缀的信封，哪怕不伸手触摸质地也能知道，这绝非小型城市制止工坊的产品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鲜红似血的蜡印图案，旗帜与玫瑰交错，赫然是属于王国最有名六个印章之一。
埃里克家族的印章。
雷克取出其中折叠的信纸，拨开，大概扫了几眼：
“我不太认识他们……军队时也很少和新派，埃里克家族有关的贵族交集。”
“在军官中，硬要说的话也是和保守派一方走的更近，这是工作原因，你知道的。”
“即使到了今日，西里洛尔行省的主导势力仍旧是保守派，更别提十年前的黑石要塞了……至于没任职在黑石要塞前，我最多只是个中位青铜级的上尉。”
雷克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想不到原因：
“对此，你的想法是什么，舒席？”
“他们希望你加入新派一方，至少和埃里克家族在未来建立友谊，这是毋庸置疑的。”
“原因……或许是为派系斗争做准备，又或许是为新派扩展影响力和领地，提供与保守派抗衡的基础。”
“不论如何，他们都需要多一位黄金阶位的职业者。”
舒席默默看了雷克一眼。
“这样啊……”
雷克知道舒席的答案十分有道理，甚至就是这封信件背后，那位公爵真正的考量也说不定。
但他仍旧平静。
只有他才最清楚自己的情况。
确实他已经触碰到了阶位的边墙，在一年前更是站在了阶位晋升的大门前。
一两年内随时可能推开那扇无形却沉重的门板。
王国内恐怕没人比他更接近黄金。
不过也只有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迈出那一步，也不会迈出那一步。
而这无关天赋，努力以及机遇。
这位外表正值壮年的战士，此刻，灰瞳中，却映射出悲伤和眷恋，以及一丝的沧桑。
他低头，右手指不由自主轻轻抚摸起左手无名指的一枚戒指。
那是一枚不再锃亮，有些发黑的银戒。
与雷克镶嵌着魔晶和宝石的空间戒指相比，连雕花都没有的银戒，显得格外的朴素廉价。
就像一枚在平常不过，一对平凡恋人相互赠予对方的礼物。
就如同自己再无法找回另一枚戒指的主人，有些东西雷克也不想再做改变。
比如这枚戒指，比如存放在锁柜里，早已锈迹斑斑的长剑，又比如自己。
“那，真是可惜，他们恐怕找错了人选。”
雷克已经不认为晋升黄金能为他带来任何好的改变。
只是希望自己能平淡守望现在唯一亲人的成长。
“我明白了。”
舒席见雷克没有再深入，便没有继续讨论：
“有什么事发生，我会事先告知你。”
雷克一愣，不由得发自内心地笑道：
“那就麻烦你了，我的朋友。”
“别高兴得太早。”
舒席狠狠抽了口卷烟，充裕的空气倒灌而入，烟草间的点点星火顿时明亮了几分，卖力将卷烟烧成灰白。
他随即又在烟缸上颤掉了烟灰。
“从近一年的魔兽暴动，公主遇刺，清理帮派看得出来，派系之间的争斗是越来越频繁了，你自己也得小心点，上面那些只看重利益的贵族，可不太理会平民的生死。”
“不想参与，也就别被卷入其中。”
做出提醒后，他的脸色也舒展了几分，同时也多上了平日那份悠然和神秘：
“行了，说说你的，你和伊娜总不至于是刚好没事逛到公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