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流芳到府时,那只小黑狗已经在她的斗篷里睡得踏踏实实。
听盛流芳说真的打算自己养起来,李月荷露出了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盈儿和彩儿倒是高兴,当下团团围住,准备等小犬睡醒,就把它洗个干净。
各院传饭时,盛流芳正盘算着该喂点什么给那只小黑团子,却被打断了思绪:“老夫人说,让大夫人和大小姐去前院吃。”
盛母用饭很少,李月荷和盛流芳只能跟着撂下筷子。
“流芳,今天去庙里,听说返程时不很顺利?”盛母直接进入正题。
不知是盛流珠还是车夫说的,盛流芳觉得并没有什么差错:“三皇子京郊围猎,清路军非要射杀一只小狗,后来孙女给救下来了,三皇子也并没有怪罪。”
“为何回府没有禀来?犯得着为一只畜牲学叫?平日里怎么学的礼数?焉能与其他皇子调笑?”
盛母一连串的逼问让盛流芳不知所措:“祖母,我没有……”
“幸好流珠知无不言,这一点就很好。”盛母又埋怨起了李月荷:“流芳任重道远,你若是不能为盛家尽心,便依旧是我来管教。”
盛流芳不敢再说话,李月荷也有些慌:“要管教的,我一定好好管教。”
回到东院,李月荷关起门来,戳了戳盛流芳的小酒窝:“都记好了?”
盛流芳无精打采:“遇三皇子,应懂避嫌,见了太子,才该靠前。金贵品种,也就养了,寻常野狗,留下不该。事无巨细,通通禀报,家主定夺,听从安排。”
“芳儿……”李月荷一时语塞,盛母的教导,总结起来就是这样。
“娘,您听听这是什么理嘛!若说叫我恪守礼仪,为什么要因人而异?难道东宫的太子就不是男儿郎,我巴巴地去讨好就不算有失身份?那只小黑豆是真的很可怜,难道非要救了它再抛弃?这让我于心何忍?我又不是泥捏的娃娃,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一定要打着为了我好的名义,去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
李月荷心疼地把盛流芳搂进怀里:“芳儿,你长大了,娘知道你委屈。娘也好想让你做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再不用过这样违心的日子。”
盈儿和彩儿给小黑狗洗完了澡,便带过来给盛流芳解闷,二人进屋后才发现气氛有些凝重,彩儿试探着出了声:“夫人,您怎么落泪了?”
李月荷只叹息了一声,让素心扶着她回去休息。
“说我不守规矩,又被训诫了而已。”盛流芳点着小黑狗的鼻头,“算了,我最近常挨骂,都习惯了。”
彩儿劝解道:“既然都习惯了,就别不高兴了啦。小姐,这小家伙方才甩了我们一身水,真是个小调皮。”
盈儿也摸了摸小黑狗的头:“倒也不挑食,菜汤肯吃,饼子也肯吃。”
盛流芳原本以为这小黑狗是一身黑,洗干净了才发觉,它的四只脚是雪白的毛,好像穿了鞋子。
“小黑豆,明天得给你换个地方啦,祖母说不让你呆在府里,我要是不听话,保不齐他们趁我不在,就把你丢出去。”盛流芳对着小狗诉说了起来。
盈儿有点惋惜:“老夫人不让养吗?小姐,你准备把它送去哪里?”
“就送去有色有香吧,只能先养在那里。”盛流芳任凭小黑狗舔着她的手,“你可要凭本事吃饭,好好给我守铺子。”
小黑狗听了盛流芳的话,歪着脑袋“汪汪”地叫了两声。
盈儿夸它:“小黑豆好通人气,它是在表忠心呢!”
西院里,萧思凌听说盛流珠偶遇了三皇子,难掩兴奋:“珠儿,你说三皇子主动跟你搭了话?他说的什么?”
“没说什么,就问了一句。”盛流珠心不在焉。三皇子对盛流芳更感兴趣,她又不是看不出来。
“珠儿,这可是个好机会,三皇子呀,多不容易。”萧思凌已然盘算开了,“宫里的年夜饭估计咱们去不成,不过来年一开春,就是太后的生辰。”
“小姐今天去了念水庵,可有什么发现?”还是温诩最先切入了正题。
“对呀珠儿,山路难走,听说还得爬石梯,你非跟东院的去那个破地方干什么?”见盛流珠不搭理温诩,萧思凌便也跟着问。
“平常你们俩就爱背着我嘀嘀咕咕,这回我也不告诉你了。”盛流珠耍起了脾气。
“珠儿,我们早就没有事情瞒着你了,你还真打算让娘在这里干着急?”萧思凌半气半哄。
“我前阵子跟她在静心斋里置气,摔坏了她不少东西。”盛流珠转起了脑子,“那么一大堆胭脂,她都是不痛不痒的样子,可偏有一条链子,让她跟丢了魂似的在意。”
“那破玩意我以前也观察过,不金不玉的,也就她会当个宝贝,后来还是盛锦程带去了宝风阁,费了好大的力气修补。盛流芳自那以后再舍不得带了,小心翼翼地收到了盒子里。”
“我觉得奇怪,就让底下替我留意,笑笑平常也有几个亲近的,总算探到了消息:盛流芳儿时有个玩伴,还是个男的,只是后来离了京,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完了盛流珠的描述,温诩明白了个大概:“越是在意的东西,就越有不可言说的秘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