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漠然转身想要进府,曹旺伸手挡了一下:“大哥,咱妹子还在阶下站着呢,你让她也进来嘛。”
沈漠然看向花悦容:素净的衣服,泛红的脸颊,双目噙泪,委屈巴巴。
当年盛家遭难,盛流芳怀揣最后一线希望到沈府求助,花悦容恶意阻拦,擅自替沈漠然做主拒绝,惹得她潸然泪下。
不仅如此,花悦容被曹旺宠得太厉害,在得知盛流芳虽然身故,沈漠然却仍许了其妻子的身份时,她乱发脾气,竟当众摔了沈漠然给盛流芳立好的牌位。
沈漠然头一回对女人发了火:“悦容,平日里我把你当妹妹看待,早在芝麻巷那会儿,我就说得一清二楚。流芳虽然不是相府的千金,但她是我沈漠然的挚爱,盛家嫌弃她并非亲生,不给她修坟立碑,我作为她的丈夫,必须让吾妻的亡魂有个安息之处。”
沈漠然的责备吓呆了花悦容,她从来没有看过沈漠然情绪激动的样子。
曹旺、马飞、窦虎、常青、刀锋、食为天也都惊到了,他们这些结拜兄长只好轮番替花悦容求情,可沈漠然依旧不肯原谅。
“你摔的是流芳的牌位,伤的是我的情谊,这是你的无理,是对我们夫妻的不尊重!”沈漠然下了令,“且看在曹旺他们的份上,我今日不与你计较。流芳既是我的妻,那沈府便是她的家,你不把她当做女主人,就不要迈进这里一步!”
后来沈漠然自请离京戍边,曹旺给花悦容留下了书信:
悦容,我虽不及大哥文韬武略,但也早有热血抱负,此番投军奔赴雍州,也算是踏上新的征程。
马飞替大哥管家,还有窦虎里外照应,他们二人做事周到,都已经亲口向我保证,肯定会对你多加呵护。
常青和刀锋身手好,虽说有的时候会犯点小浑,但却十分看重咱们的结拜之情,若是有人欺负你,他们俩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好在自家兄弟都是值得托付的人,我也能略略放心。
好了,说得多了你又要嫌烦,我知道你最在意大哥,放心吧,我们同去戍边,我会好好开导劝解。悦容,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安快乐,我答应你,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守护大哥,替你保他周全。
两年多来,曹旺陆续写给了花悦容很多封或长或短的家书,花悦容偶尔也会读读,无非是说些寻常的边关见闻,加上一些琐碎的唠叨嘱托,渐渐地她就不怎么看了。
花悦容更期盼的是沈漠然传回的书信,每一次她都要从马飞手里要过来,逐字逐句地认真读上好几遍。可惜里头大多是询问沈老夫人的情况,没有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
好不容易盼到了沈漠然归京,花悦容急不可耐地等在了沈府外头。可她发现沈漠然冷得可怕,心里顿时又升腾起不安。
曹旺开始替花悦容讲情:“大哥,这两年悦容常去沈府陪伴老夫人,她的好你也不该视而不见,况且她已经知道错了,你还真的要一直不许咱们妹子进门来见?”
花悦容望着自己魂牵梦萦的那张脸:“大哥,我以后再不会任性了,我愿意去给盛小姐上香,请她原谅我当年的冲动。”
“不是盛小姐,”沈漠然强调道,“我已娶了流芳为妻,她是你的兄嫂。如果你是真心实意来上香,且愿意对她赔礼,便可以进来。”
沈漠然说完就自己进了府,曹旺上前安慰落泪的花悦容,陪着她往里走:“带兵行令讲究个直言快语,大哥在军中呆得久了,许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方方正正的供桌前,花悦容一边瞄着沈漠然的脸色,一边谨慎地燃香:“盛……嫂嫂,以前是我不懂事,希望你能原谅。大哥好不容易才回家来了,你千万要保佑他平安康健。”
此时,芝麻巷里与曹旺结拜过的兄弟几个也走了进来,他们也恭恭敬敬地行礼:“兄嫂在上,我们特来敬香。”
沈漠然还了礼,才带着几人各处转转:“原来都在一处,现在也一样,大家各自去挑选喜欢的地方住,不用拘束。”
食为天已经把小食肆已然开成了大酒楼,腰腹也比两年前又大了一圈。
曹旺调侃道:“我说大壮,你这人没进来肚子先到,我都不信你还能做菜。”
食为天伸出肥厚的手掌搭住了曹旺的肩膀:“我这肚子可是跟着技艺涨,你就跟大哥好好坐着,看我不出两个时辰,保准做好香喷喷的八菜一汤!”
马飞、窦虎、常青和刀锋将沈漠然和曹旺团团围住。
“大哥真是神勇,收复宁江足以名垂青史。”
“曹哥本事也好,参军可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
花悦容也想加入话题:“曹旺向来散漫,这次能够封官,肯定是大哥给他行了方便。”
沈漠然出言维护好兄弟的尊严:“军中不徇私情,曹旺是一步一个脚印,凭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他以前是为了哄你高兴,才总做些逗趣解闷的事情,实际上他是勤奋上进的人,并不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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