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沈漠然先将纪长乐送去了沈老夫人处,才回了自己的将军府换衣服。
花悦容依旧是早在等着了:“大哥,这才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
沈漠然便照实回答:“义母说让长乐她们住在沈府,我换下朝服也去那边,帮她们整理下东西。”
说罢又招呼曹旺:“今天就在食为天那里设宴款待,我请客!”
曹旺乐呵呵的:“好嘞,兄弟们也都挺想念沈少侠和纪姑娘的,这场接风洗尘的酒席,菜色绝对一流。”
曹旺贴近花悦容:“走呀,一起去食为天。”
花悦容却像没听到一样:“纪医士他们到京,为什么要大哥宴请接风?”
“额……都是朋友嘛。”曹旺不明白花悦容的深意。
“朋友么?不过是见过两次而已,何时来的交情?”花悦容明显是冲着沈漠然发问,“大哥待人接物一直很有分寸,是何时与姑娘家成了朋友?”
“悦容……”曹旺拽了拽义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使性子。
花悦容却直接甩开了曹旺的手:“大哥,你不是说心里只装得下盛小姐,旁的女子都不会接触?你不是说自己是已经娶妻的人夫,不会对其他女子动心思?你不是说早些年就心意已决,这辈子都不会改变初衷?”
“你对高门贵女避如蛇蝎,对富户千金冷淡疏远,偏这纪长乐一来,你就变成了上赶着的那一个。她进宫你送,出宫你接,闲下来时时陪着,忙完了也得过去看一眼才成。别的不说,单看灶间那些桂花糕的用料,是不是你为她提前准备好的?”
一席话让沈漠然愣在了当场,诚如花悦容若说,自己对纪长乐的感觉,确实有些不同。
花悦容开始啼哭:“大哥,盛小姐与你幼年相识、认定彼此,且你又迎娶了她的牌位进门,我不想认命也是不成的。可若是旁的女人也能把你抢走,我便不依。我不信我这么多年来的真心付出,还不及一个你只见过几次面的女子!”
花悦容赌气似的跑开,沈漠然呆立在原地。
曹旺有些难受:“大哥,悦容她就是……就是一直没放下你。不过感情这种事最需要两情相悦,丝毫勉强不来,等到悦容想明白了道理,就不会这么任性了。”
见沈漠然缓缓坐下,不准备往沈府去了,曹旺觉得可惜:“大哥,你跟纪姑娘……其实很相配。”
“今日程锡勇也曾提醒我,不要挡了长乐的好姻缘。想来的确是我的疏忽,没能及时约束自己的言行。”沈漠然颓然道,“悦容说得对,既然我已经有了流芳,就不应该太过贪心。”
曹旺看着沈漠然,突然有一种感觉:大哥好比是个溺水之人,眼瞅就要被拉上岸了,却冷不防一脚踩空,重新跌回了水里。
他有些无奈,想要劝说几句:“大哥,你听我说……”
“没事,”沈漠然摇了摇头,“你忙吧,我去祠堂给流芳上炷香去。”
曹旺本以为朔州一行的接风宴,花悦容应该是不会参加的,可他到了‘食为天’没一会儿,就看见了精心打扮过的熟悉身影。
花悦容径直越过曹旺,挽起了纪长乐的手,笑容满面:“纪姑娘,今儿咱们挨着坐,你可别嫌我。”
既是沈漠然的义妹,纪长乐也是爱屋及乌的:“好呀。”
沈漠然是最后到的,面对蹦蹦跳跳迎上来的纪长乐,他还是微笑着:“纪姑娘忙了一天,可要吃好喝好呀。”说罢就去跟沈隐打招呼了。
纪长乐看着沈漠然目不斜视,从自己身边掠过,脑中出现了大大的问号:沈漠然,怎么突然变客套了?
药仙仙也注意到了沈漠然的反常,她暗中观察着花悦容,发现这女子似是很满意的样子。
席间,纪念怀和药扬代表朔州一行感谢了沈漠然和食为天的盛情款待、曹旺以及他众位兄弟的帮忙照顾。
沈漠然的回应也算真诚,只是话语间将“长乐”的称呼改成了“纪姑娘”。
飨宴毕,药仙仙拦下了沈漠然:“你这就回府?”
沈漠然不自觉扫视过纪长乐所站的位置:“正是,此处距离沈府不远,但到底是天色渐暗。我已让马飞备下了车驾,他会送你们去义母那里。”
“沈大人有心了。”药仙仙只能放沈漠然离去。
这时,花悦容又攀上了纪长乐的胳膊:“纪小姐,京中这个时段街上也好热闹的,咱们两个去瞧瞧?”
纪长乐总觉得沈漠然今天怪怪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便推辞道:“有些晚了,改日可好?”
花悦容却央求起来:“大哥和曹旺出去的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府里头闷着。好不容易盼来了你这神仙似的人儿,就当是陪我转转还不成吗?”
花悦容也不等纪长乐答话,几乎要将人给拖走。药仙仙朝二人的背影努努嘴:“盈儿,咱们俩得跟着。”
“纪姑娘,这条路晨起的时候人最多,街上卖什么的都有,当年我大哥常带嫂嫂过来,二人怎么走都走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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